“我没事,小伤。一个月就能好,医生说没有后遗症。”申彻微微一笑。
“我带天骏去隔壁换下衣服。姐,你帮我送申记者回病房。”李小令说着,去牵苏奕儿子的手。
“人家是过河拆桥,李博士,你这是河还没过,就把桥拆了呀。”申彻略有不满。
李小令有些尴尬。她是想给两人一个独处的机会,哪知人家不领情。
“记者?当初用这个身份骗了老娘我,如今还用这个身份骗我表妹,你胆够肥的呀。别看我表妹是博士,人家可还没谈过恋爱呢。”苏奕反应过来,忙打圆场。
“姐,说什么呢你。”李小令更尴尬了。
“你不是记者么?走吧,我送你回病房,免得你说我过河拆桥。”为缓解尴尬,李小令转移话题。
“我2年前从报社出来了。走了。”申彻先回答李小令的问题,又与苏奕打了个招呼。
倒不是申彻有意欺骗李小令,而是他这次出国,又将重操旧业,到蒲甘国担任驻外记者。他与李小令不熟,因此先前的谈话没有多做解释。
上个月,师兄白岫得知他和朋友的互联网创业虽小有成就,却也难有突破,便约他进京一见。他与师兄是大学时就认识的诗友,当时白岫是达贡分社副社长。
两人见面之后,他才知道,白岫已经升任分社社长。他也懒得问师兄约他所为何事,只是在师兄的带领下,参观了通讯社,见了一些人。
后来,师兄才告诉他,想要他去达贡做驻外记者。达贡是蒲甘这个国家的前首都,分社并没有迁到新首都纳比多。
“我不懂蒲甘语啊!”申彻略有震惊,又感为难。
虽然他出生的百濮省就与蒲甘国接壤,可那是一个小国,官方语言是一个不到3000万人使用的小语种,他还真是连“你好”、“谢谢”都不会说。
“现在是短视频时代,社里要加强视频新闻。视频新闻至少两人同行,你的搭档懂就够了。再说,主要是要你负责互联网平台,你到一线采访的机会不多。”师兄语重心长。
申彻明白了。通过2天的观察和交流,他已经发现,在人人都是自媒体的移动互联网短视频时代,老牌通讯社的终端话语权被大大削弱,确实有好多东西需要追赶。
“我记者证都已经交回原单位了。再说,我也不是组织的一员。”申彻从没想过要去那些贫穷落后的国家工作,故而下意识地有些抗拒。
媒体人都知道,通讯社每年的招录,门槛之一便是必须是组织成员。
“记者证那算什么问题。组织的事,那也好说,我可以做你的介绍人。爱不爱国,不是一个身份决定的。”师兄保持着足够的耐心。
“我想想哈。”申彻有点懵,他是真不喜欢那些国家。
“正规编制,待遇不差,有什么好想的?你别不知好歹,多少人想要这个编制都求而不得。男子汉做事别磨磨唧唧的,现在就给个痛快话。那个国家是有内乱,要是怕死你早说,我不勉强。”白岫终于不耐烦起来。
申彻顿时怒了:“我怕死?哪怕我不是组织的一员,也比你们八成的人有觉悟好不好。”
明知师兄是故意激将,可他还是没法忍受。他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死。别人求永生,求长寿,他整天想的是怎样才死得其所,死得有意义。
鄙视他什么都可以,鄙视他怕死,那不行。
再者,师兄说得也没错。任你名校硕士博士,多少人穷其一生,不就为了一个编制吗?
他毕业的这个年代,报社已经取消了编制,除了上层领导,其他都是合同制。师兄生气也在情理中,社里的门槛高到大腿,什么人才招不到?
从这一点上讲,的确是他有点不识抬举。
如果是刚毕业那会儿,但凡有机会拿个编制,别说还是去与百濮省接壤的国家,就是去万里之外的非洲穷国,他也会削尖脑袋去争去抢。
可他毕业多年,早看破了世态,也在报社里做到了主任,在创业公司里做了高管,已经没有了年轻时那种不管不顾的冲动与激情。
“不怕死那你磨叽个啥?非要我跟你说,国家需要你,人民需要你,你才高兴?”师兄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申彻笑了:“如果国家和人民真的需要我,我定然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边的形势很不乐观,大规模内战随时爆发。你就说是不是国家和人民需要你吧?”师兄正色道。
“切。对我来说,只是报道他们的新闻,意义还不够重大,不值得我献身。世界不知道他们,地球照样转。那些国家,死活是自作自受。死要面子活受罪,怪得了谁?”申彻忍不住吐槽。
“你这态度不对劲。公开场合可别这么说。”白岫严肃告诫。
随后,师兄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回达贡。你的一切手续我会安排好。你也准备准备,早点来跟我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