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队伍再次开拔,留下的一百多具尸体,己方的,都单独做了一个墓坑,给立碑留名。
为以后这些战友的亲人,无论是迁坟还是烧纸拜祭,都有一个记号。
毕竟他们此时是在路上,又马上到四月夏季,若是把这些尸体带着,恐怕还没到目的地,就得臭了。
而至于山贼的一百多号尸体,直接挖了一个大坑,被就地掩埋,也没说火化什么的。
对此,众人也都感觉习以为常,杨轩见此,也没说什么,大坑挖的足够深,也不怕有瘟疫产生。
前面三十玄甲精骑开路,后面又有四十人,分两批,三十人在前,和前面的,把两辆马车护卫在中间。
又有十人,分两边骑马走,中间是山贼的降军,除了最开始投降的李泉三人被分到了有马匹骑。
其余人,都是用两条腿走路。
其中身材矮小,尖嘴猴晒的小猴子,赫然就在其中,因为在打仗时,他是弓箭手,所以在后方。
投降时,虽心有不愿,并且对李泉等人痛恨不耻,但在最后,生死的考量下,还是跟着众人放下武器,跪地投降了。
看着自己等人如猪狗般,跟着官军后面走,小猴子心中顿生一股悲凉。
在山寨时,虽然时常挨揍以及被取笑,但对于在那几乎长大的他来说,山寨就是他的家。
此刻离开家,在昔日兄弟的背叛下跟着投降,其中滋味,却是难以言明。
“哎,小猴子。”
旁边一个山寨的老人见他这模样,赶紧推了一下胳膊,小声喊了一下。
眼中带着熟悉的严厉以及眼色时不时打向旁边的看守的骑兵。
小猴子也是个机灵的主,迅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心绪翻动,脸上定然是表现了出来。
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有那想法,说不得就是取祸之道了。
所以脸上,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谢谢你了,王叔。”小猴子低声的说着,声音还是有些沉重,不过他是少年,正值变声期,所以倒没什么奇怪。
旁边一直盯着这边的一个骑兵见此,只当是自己看错了,很快也没在意。
被称为王叔的老人注意到骑兵的目光没有再注意到这边,心中暗舒了口气,转过头来,如平常说话般,笑着道道:“没事,小猴子,我记得你是六岁就到山寨了吧?当时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对,王叔,我六岁就跟着我父亲上山避难了,不过后来我父亲在一次抢劫时死了。”
小猴子说到父亲身死,双眼平静,在父亲死的那段时间,他也哭过,也伤心过,也怨天尤人过,但在时间的沉淀下,已然麻木了,所以此时再提起,可以坦然的说出。
在想到自己的真名时,眼露回忆,有些生硬的说着:“我姓孙,具体名字,在我父亲死前也没取,死后,我小猴子外号也叫开了,我也熟悉了,所以就没想着再取一个了。”
“姓孙?哈哈,这不是和孙子一个姓吗?那你会不会是孙武的后人啊?”
老王一时心起,打趣道,也算是帮忙转移小猴子的注意力。
“王叔,孙子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啊,你就别笑话我了。”小猴子腆着脸,羞赧道。
....
过了川口后,渐渐就见得有行人渐多,两边村庄林立,此时临近中午,可看见村子上方不时有着人烟。
看得早已经饿了的军士和跟着走了一路的山贼肚子咕咕直叫。
不过因为军纪严明,所以众人倒没有去叨扰村民,而是加紧着速度向三川县而去。
半个时辰后,十里亭外,就见着三川县上下官员在等候,后边又有无数百姓好奇观看。
见着队伍过来,三川县县令陆有忠带着人急忙上前见礼,但当看到众将士身铠甲偶有的血迹,以及身后跟着近两百人的粗衣队伍时一愣,心中惊疑,但口上还是说着:
“下官三川县县令陆有忠携县中官员,恭候殿下和侯爷。”
“嗯,先进城再说吧。”
马车里的李治没有出去,沉声的说着。
若是在发生山贼伏击事件之前,到得山东地界,他是想着应当下车,与地方官员谈笑欢欢。
也让百姓的人心彻底稳定下来的。
但现在,就在三川县的门口,有着山贼聚集,公开反抗朝廷,这三川县县令,不说腐朽,能力也定是一般了。
陆有忠心下一惊,和手下的幕僚下属等互望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恭敬的拱手一礼。
“是。”
说完。
三川县官员就在前面带路,队伍在后面跟着,
因为大战发生在一个时辰前,所以玄甲精骑都没脱下染血的铠甲,刚刚杀过人的煞气,也是腾腾摄人。
旁边围观的百姓,对此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