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昕也要跟着，张敬只好劝：“不早了，你先回家吧，有我就行了。再说，医院急诊的一些场面我怕到时又把你吓哭了。”
“嗯，打车回家吧，我给你报销。”邵启铭上车前停住，对张梓昕说，“谢谢，辛苦你了。”
张梓昕撅着嘴，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嘴角一抽一抽地下压着，本想回他一个笑容，却怎么也扬不起来。
随着车门关闭，眼眶中的泪水汹涌而至模糊了视线，将蓝色的警灯与红色的车尾灯折射出无数涣散的碎片，越飘越远……
车上，周耀波向邵启铭回忆了当年的事。
老乡们都说，邵伟国和汤染是青梅竹马，若不是邵伟国家里太穷，汤染要嫁的人一定是他。
可别人不知道的是，邵伟国正因为家穷，很早就开始在外打工。凭着吃苦耐劳、出色的外表和灵活的脑子从云台安荣酒店的保安一路爬上了酒店大堂经理。
当时，没人知道那个初入基层的小实习生就是安荣集团的千金秦慕仪。
秦慕仪对邵伟国一见钟情，而邵伟国对这个社会经验为零的职场新人也是照顾有加。一来二去，日久生情，私定了终身。
后来，秦慕仪怀孕了，他们不得不将这件事告诉了父母，邵伟国这才知道秦慕仪的真实身份。
后果可想而知，邵伟国被解雇了，也被封杀了。
他知道他和秦慕仪身份相差太过悬殊，不得不去接受现实，背起行囊回南城从头开始。
一年后，在新城西一处艳阳高照的工地上，邵伟国远远看见了站在路边的秦慕仪，手边还推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行李箱上有个婴儿座椅，上面坐着一个小女孩。
没有华贵的高定套装，也没有精致绝美的妆容，只是一件简单的白T配黑色的棉麻七分裤——邵伟国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曾经那个简单，纯真，可爱的职场新人，秦慕仪。
秦慕仪向他走来，他僵硬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躲，想逃，但更想看一眼她和孩子。
他说：“你怎么穿成这样？你不好好做千金大小姐，跑这脏地方来做什么？”
秦慕仪摇头：“我不要做千金大小姐，我要做你老婆。”
秦慕仪性格刚硬且很有主见，她认定的事无论如何都要做到。在与父母闹了一年后，与父母决裂了。
临走时，父母说：“我们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以后就算要死了也别来找我们！”
之后，他们为了让孩子有更好的生活，一起去了经济更发达的深圳创业。
邵启铭问周耀波：“你知道汤染吗？”
周耀波点点头，对她印象深刻：“是邵总的老乡，长得特别漂亮。”
“我爸的死，和她有关系吗？”
周耀波微微垂眼，手心在额头上揉搓着，似是在想一道很难的逻辑推理题，过了好一会才说：“她……是第一个目击者。”
“这个我知道，这些我早就查到了。”邵启铭压低声音在周耀波耳边问，“我是想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你知道，外人却不知道的事？”
周耀波怔了一下，眼神闪烁，心虚地转过脸去不敢看他。
邵启铭提醒道：“比如，我妈和汤染或者和程正笙之间。”
“哎。”周耀波叹了口气，“秦总不喜欢汤染。也是，那么漂亮的女人总是出现在自己丈夫身边，任谁都会不舒服吧。更何况……”
顿了一下，周耀波说：“其实，邵总出事那晚去找的人就是汤染。后来在太平间，秦总对着汤染又扯又打，说她是杀人凶手。我想，秦总会恨她一辈子吧。至于程正笙，他们好像并不认识，只知道是汤染的老公，他们夫妻的感情不好。”
“那你知道我爸去找汤染到底是什么事吗？”
周耀波摇摇头：“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我老乡的那个项目失败，邵总被迫欠了一大笔债不敢告诉秦总。那段时间他心情很不好，也不想回家，总是说想一个人透透气，就没有要我跟着。之后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
至此，邵启铭似乎能理解妈妈为什么在知道程韵的时候有那么剧烈的反应了。
程韵和汤染长得很像，秦慕仪恨汤染，以至于也一起恨了她的女儿。
但是，程韵是无辜的呀！
记得当年在那个窗台边遇到小程韵之后，他妈妈还感叹过：“这孩子，真可怜。”
后来，她看见小程韵在自家屋檐下躲雨时，还问过他：“这是上次窗台上那个小女孩吗？”
小邵启铭说是。
秦慕仪说：“那你以后一定要多多照顾她呀！”
邵启铭想，妈，您当初说过的话，怎么都忘了呢？
邵启铭想，没关系，等她知道当年那个小女孩就是程韵的时候，她一定会理解程韵是无辜的。她不喜欢程韵只是因为不了解，他一定会让她知道程韵有多好有多优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