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美心思单纯。
用自己的命替姐妹换了另一种生活。
白黄和江知间对视一眼，想起上次去郝家——
她娘看着并不和善，但也确实没有打骂两个孩子。
香香抱着膝盖，“愿望实现之后，许愿人要付出代价，郝美死在家里，郝有良并没有心疼这个女儿。”
“反而怕引起麻烦，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但是因为索命囊的缘故，郝美的尸体并不完整。”
“郝有良有赌博的习惯，在赌场欠了许多银子，赌场让他两天内还清，他想了个恶毒的主意。”
白黄摸摸下巴，隐约明白这个主意指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
香香说，“郝有良剁下郝美的一根手指头，要去粥铺骗银子，为了逼真，他还特意在家里煮过一遍。”
“那天在五谷铺，实则他是故意的。”
季若风啧了一声，“但他没想到江大人和白姑娘也在，吃出尸体是要报官的。”
香香点点头，“他原先只想坑一笔银子。”
江知间从开始就很沉默，眼神狐疑，“香香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大荒剑靠在腿边。
不怪江知间怀疑，只是每次觉着要结案的时候，这些线索总是会被推翻。
香香看了他一眼，“孙婆婆给郝美锦囊的时候我也在。”
蝎尾重新找了套水壶水杯，一屁股在白黄旁边坐下，香香胳膊微微收紧，赶忙解释一句。
“后来郝美实现愿望，也是我去收取的报酬。”
白黄有些好奇，“报酬是什么。”
蝎尾戳戳香香的肩膀，碧绿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你这里有没有茶叶。”
香香一边冲蝎尾摇头，一边回应白黄。
“是一片散发白色的圆团，具体我也不知道，就交出去了。”
话落，白黄和江知间异口同声，“交给谁了。”
随后对视一眼，再次同时开口，“很有可能就是那位贵女。”
季若风没忍住笑了一声，蝎尾似乎看出什么，左右打量白黄和江知间，“你俩是不是……”
季若风一揽他的肩膀，自来熟，“蝎尾，喜欢喝茶啊，江大人那有新年的新茶，一会我带你过去。”
香香听到贵女二字。
神情有些不自在。
白黄没催促，倒是江知间敲了两下桌子，香香抿抿嘴。
“我不知道是谁，孙婆婆让我放在何娟家里的梧桐树上，说是有人会去拿。”
线索再次连上。
这次死的所有人冥冥之中原来都是翠云阁的手笔。
白黄敲了敲下巴，那边季若风和蝎尾聊的还挺热络，蝎尾原先有些拘谨，现今倒是自在的很。
白黄叫了声季若风，问青儿说的贵女身份和长相。
季若风松开蝎尾的肩膀，搓搓手，“青儿姑娘说，那个贵女哦，原先是长安城的一个乞丐。”
白黄挑了下眉毛。
“当初青儿家里没流放之前，她们这些千金小姐们，下雪天没事干就会组织善堂施粥。”
“一方面是给家里祈福，一方面留个好名声，以后也好找婆家，青儿就是施粥的时候见的那个贵女。”
“当时她穿的破破烂烂，两只手都是冻疮，好不容易排队领碗粥，结果被人抢了，她坐在大雪地里，青儿看她可怜，拿了两个馒头给她。”
“当时还是乞丐的贵女问了青儿一句话，”季若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她说哦，为什么同样都是女子，你就能穿金带银，而我只能穿破布烂衫。”
“为什么你能吃香喝辣，我连碗粥都有人抢，当时青儿没说话，但青儿的丫鬟啐了她一口——”
众人同时回头看香香。
她面色苍白，往船板上靠靠，无力解释，“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恶意……”
只是这话听起来着实没有说服力。
季若风还没停，“丫鬟说，因为你是乞丐，怎么能和我家小姐比，那次之后，青儿姑娘的爹查出贪污受贿，举家流放。”
“青儿再次见到那个乞丐，她头上插了一根花房亭台的钗子，穿着富贵，对青儿说现在轮到我当贵女了。”
众人可算明白这个贵女的由来。
白黄还有疑问，举手，“那之前在京城冤枉青儿的千金小姐呢，江知间不是说曾见过她带着钗子吗。”
一旁的香香弱弱开口，“我大概知道……”
白黄往江知间旁边靠，留出一个半人宽的空，香香抿抿嘴，“那次小姐被冤枉之后，除了江夫人送的金银首饰，那位冤枉小姐的姑娘，也把那根钗子送给小姐当赔罪。”
“施粥那日，小姐便带着那根花房亭台的钗子。”
或许因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