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间也觉着眼前一幕极其诡异。
靴子底踩出好几个脚印。
他左右环顾，“白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季若风正好从屋外进来，看见屋里的惨状呼吸就是一顿。
白黄伸手在地上捞了几把淤泥，凑到鼻子上闻了闻。
泥浆或许是刚捞出来的，里边还有零零碎碎的水草。
她垂下眼睛，一手拽着江知间的胳膊，一手拎着季若风的后领子。
“先出去。”
“我大概知道这水从哪来的了。”
江知间顺着她的力道往外走，没忍住龇牙，“手手手，先去洗手。”
马蹄扬起尘土。
城北以北。
白黄递给江知间和季若风一人一把铁锹。
江知间挑了下眉毛，“白姑娘，又挖坟啊。”
说着往四周看哪里有坟头。
白黄用脚在水边轻轻踩了几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摇摇头。
“今天不挖坟，你俩，捞点河底泥出来。”
这倒是不麻烦。
他俩一人一边，不过几铁锹下去，江知间蹲下身子，看着淤泥里的水草。
“和若风家里的一样。”
白黄手缝还有没洗干净的干泥，她浑不在意的又捞了一把放在鼻尖下闻。
有星星点点沾在鼻子上。
江知间的官服袖子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
他索性捡了个干净的位置替白黄擦脸，“小心点，冒冒失失的。”
季若风蹲在旁边，下巴搭在膝盖上。
“白姑娘，我家里的水是从护城河里运过去的吗。”
白黄仰着脸任由江知间动作，唔了一声，“不出意外应该是，有人想借着鹿妖的案子，让我们查护城河。”
江知间满意的看着白黄再次清冷干净的眉眼，想了想，“和那包鱼油有关？”
他还记得白黄说是鱼油里一股子人肉的臭味。
白黄点点头。
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磨了几下，分别递过去。
“打几条鱼上来。”
她要看看，那种带着人肉味的鱼油是不是河里的鱼吃了人肉才沾染上的。
江知间接过石头毫无疑义。
季若风咽了口口水，“这怎么能打的上来……”
话音未落。
就看着小江大人手起石落，水面泛起涟漪，随后一只足有四五斤重的鱼肚皮翻白冒出水面。
季若风默默拿起铁锹，“我还是捞鱼吧。”
夜幕星辰。
江知间肩膀上扛着两个铁锹，白黄双手各拎一尾鲤鱼。
两个人踩着星光回去，而在最后，季若风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
一手护头一手护腿，挂满全身的鱼还甩着尾巴扇他脸。
季若风艰难扒出一张嘴，可怜兮兮，“我说，咱真的要打这么多鱼吗。”
“我怎么感觉护城河里的祖宗十八代都让我们捉走了。”
白黄扭头看他。
“熬油需要的鱼肉多，你再忍忍。”
腿上的鱼不甘示弱，啪啪两声，季若风捂着裆部，悲愤交加。
“我以后再跟你俩出来，我就是狗！”
江知间停在原地，摸着下巴想了想，“刚刚在客来居的饭是不是还没吃完。”
季若风一脸谄媚，“汪汪。”
白黄和季若风先把鱼送回家里。
江知间去客来居打包饭菜。
巨大的木盆里装的满满的，季若风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
大厨见着鱼还挺兴奋，扒着盆伸爪子，也不知道闻到什么，皱着猫脸往后退。
白黄挑了下眉毛。
觉着鹿妖的血真没白喝，大厨明显聪明多了。
季若风捋着头发，“白姑娘，什么时候开始啊。”
他盘算着要不先回去换身衣服。
熬鱼油主要费时间，白黄也没拦着，不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季若风。
“你确定你家里，还有能穿的衣裳？”
早上出门的时候。
季若风的所有衣服都被胡乱的丢在床上，被水这么一淋……
季若风眯着眼。
像风一样迅速跑走，扬起的尘土铺面，白黄拿手扇了扇风。
大厨绕着白黄的脚脖子直蹭，她抱起大厨替它撸毛，“能闻的出来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大厨喵喵几声。
白黄叹了口气，“还是得先熬油么。”
这些鱼都是吃尸体长大的。
在厨房白黄也觉着膈应，索性找了个不用的铁锅，架在廊檐下支起火堆。
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