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灵不解地看向凌风。
“若是每一步都没问题，为什么炼制的钢坯，还是会出问题？”
凌风叹了口气。
这又不是流水线上的工业作业。
每一步都存在着不确定性，自然可能出问题。
“虽说大家的步骤都做得没错，但细微之间，还是存在差别。”
工业化操作这种事，说出来，他们也不懂。
凌风想了下，举了个例子：“这就好像两个人做菜。”
“同样的食材、同样的调料、同样的做法。”
“但两个人做出来的，就是两个味道。”
“炼钢，也是如此。”
“同样的铸铁或矿石、同样的助燃物、同样的操作流程。”
“可能仅是炼钢时，刮了阵风，导致温度有些许差别。”
“这炉钢，可能就不如上一炉好。”
“这么说，殿下能明白吧？”
轩辕灵点了点头。
“那公子有解决的办法吗？”
凌风想了下，点头又摇头。
“方法倒有，但没办法完全控制成同样的品级。”
“我们可以设置一套标准化流程，控制好每一步的具体数值。”
“比如火焰的温度，我们找一个测量方法。”
“火焰达到温度标准两刻钟，出炉。”
“接着，在坩埚中冷却一刻钟，
出锅塑型。”
“所有步骤，都用能衡量的数值限定住。”
“可这样，也会有好钢坯和差一些的钢坯。”
“我们在验收钢坯时，再制定一套标准。”
“达到标准的是合格品，可以送去打造兵器铠甲。”
“不合格的，要么回炉重炼！”
“要么送去打造铁锅农具等，对钢坯要求没那么高的物品。”
轩辕灵眼中眸光一闪。
这套方法几乎能让炼制出来的每一炉钢，都做到物尽其用。
她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凌风居然在这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完美的方案。
难道他真是天纵之才？
凌风却叹了口气，“我这套方法，需要很强的执行力。”
“如今朝中贪官横行！”
“若他们将好钢自个儿贪墨，不合格品送去打造武器铠甲。”
“真不敢想，未来的大夏会变成什么样？”
轩辕灵心里猛地一凛，这好像真可能会是大夏未来的模样。
现在那些贪官，连阵亡战士的抚恤金都贪！
送到他们眼前的上好钢坯，怎么可能错过？
想到这些，方才还兴致高昂的轩辕灵，也有点意兴阑珊。
凌风深吸一口气：“算了，这些就让陛下去头疼吧。”
“咱们先看看这一炉钢如何。”
两
人说话的功夫，胡一鸣等人已经把新炼制出来的钢坯，冷却塑形。
一个巴掌长、三指宽、两指厚的长条钢坯，送到两人面前。
望着钢坯上反射的光泽，轩辕灵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
虽说刚度和韧性测试还没做，但从这块钢坯的表现上看，已远远胜过日常打造兵器的金属坯。
“快，测试一下。”轩辕灵急不可耐地催促起来。
凌风反复看了看，将钢坯递还给胡一鸣，开始测试。
刀砍斧剁、扭转弯曲！
这个世界的测试方法，很粗暴，也很直接。
瞧着钢坯上劈砍后，留下的一道道白痕。
轩辕灵的眼睛越来越亮。
“成了！”
凌风认可地点了下头：“成了。”
胡一鸣与几名铁匠，瞧着亲手炼制出来的钢坯，心中满是难以言表的激动。
“公子，这钢坯为何如此坚硬？”
“难道，只是因加了黏土，加了炉温？”
胡一鸣打了几年铁，但对矿物的本质，却丝毫不了解。
可他知道，这块钢坯，若是拿去锻打，绝对能打造出一柄本朝的名剑。
未来，可能大夏的每一名士兵手中，都会拿着这样的武器。
想想，就让胡一鸣情难自已。
如果当年，他们手中有这样的武器，
有这样的铠甲。
西北那一战，怎么会那么惨烈？
望着激动的胡一鸣，凌风叹了口气，“杂质，一切都源于杂质。”
“你们反复锻打坯子，是为将其中的杂质排出。”
“如今，我在炼制过程中，就已做好这一步。”
“这里面的各种添加物，能更有效地吸附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