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多,季淮景开车来接她,苏茉莉身穿了一条粉红色,齐脚踝的连衣裙。走动之间隐约似有桃花浮动,十分鲜活的粉色,是苏茉莉没有尝试过得颜色,显得带着几分天真和妩媚。
看着季淮景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苏茉莉还算满意的轻哼了一声,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男人极其钟爱这个颜色。
到了地方才知道,与之前的各种餐厅不同,越川把自己的生日宴会弄到了zero,像是被包了场,中央的舞台上,没有之前热闹喧哗的摇滚乐,换成了一个女歌手在那儿自弹自唱,声音不大,爵士风格,低迷而沙哑。里面的布置也很符合越川骚包的个性,万顷琉璃,又乌烟瘴气。嚣张猖狂仿佛把黑夜炸了一个窟窿。
长沙发那儿已经坐了好些人,牌局打得热火朝天,女歌手的声音仿佛是无人在意的背景音乐。季淮景一进来,越川就甩下牌小跑着过来打招呼,“三哥,我们正好说到你。”然后又看向一旁的苏茉莉,语气更显夸张,“茉莉稀客稀客。”
苏茉莉走近了才发现,都是熟悉的面孔,连娱乐项目都没有什么变化。江宴手里摸着牌,嘴里还咬着烟,一抹猩红明灭,眼神淡淡,旁边的烟灰缸里丢着几根烟头。他看见季淮景走近,弹了弹烟灰,站起来。
“季三,我有事儿和你单独聊。”说完就踢开凳子,往外面露台走。
季淮景没有回绝,转头对苏茉莉低声说,“你先坐会儿。”
越川看不过去了,“行了行了,小爷的地儿,还能把茉莉弄丢了不成。”
苏茉莉有些嫌弃牌桌子附近刺鼻的烟味儿,转身去了靠近窗户的一个沙发坐下,随意翻了翻酒单,点了一杯果酒。江兆身边的女伴看见了,也软着声音冲着江兆说了什么。
江兆轻轻嗤笑一声,故意提高了音量,“去呗!好好了和苏小姐学一下。等哪天爷高兴了,也捧你做明星。”桌上的几个男人又开始新一轮的玩笑话。
江兆的女伴看上去年龄不大,一件姜黄色长裙,看上去清纯干净,和江兆就不像是一路人。她声音小小的介绍自己叫苏子,是附近电影学院的学生。然后就低垂着头,不再说话了。听着名字谈吐就和这里格格不入,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江兆这种人混在一起,不过苏茉莉不好为人师,不理解但是尊重,两人勉强按照社交流程交换了微信之后,就没再多聊了,苏茉莉能看的出来,想认识自己是假,不想在旁边被一群二世祖玩笑真。江兆一向如此,没有江宴压着,是什么混蛋事儿都干得出来。
一会儿,季淮景跟着江宴从外头回来,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脸色都不太好,江宴路过的时候神情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苏茉莉心思一转,大概是谈江月,说是出国游学,可是谁不知道,上次季家家宴后,江月和沈禾的手段,江家这送江月出国,怕留在国内再闹出什么让两家人都难看。不过苏茉莉还挺好奇的,季老爷子看着那么威严,怎么会压不住季淮景,让他带着自己回家了。
季淮景接过苏茉莉的酒杯,就喝了一口,“打牌去吧。”
牌桌子上,刚刚不愉快仿佛没有发生一样,声色犬马,活脱脱的纨绔公子。言笑晏晏间,不知道又输赢多少。看着牌桌上的筹码,随便一摞,都够普通人活一辈子了吧。
刚结束一局牌,季淮景的手机就响了,苏茉莉离他很近,隐约能听到是个小姑娘,央求他做什么。
季淮景把牌一推,拿上桌子上的钥匙,站起来,把苏茉莉按到自己的位置上,才开口,“我去趟派出所。”
“你们家小祖宗,又闯祸了?”能大晚上让季三去派出捞人,除了季元真还真没有别人。
季淮景把苏茉莉按在自己的座位上,让她玩儿。“派出所离这儿不远,我大半个小时就能回来。”
苏茉莉虽然不太想呆在这儿,却更不想和季元真打交道,倒是默认了这种做法。
季淮景一走,江兆倒没有像以往那样冷嘲热讽,刺苏茉莉。而是表情戏谑的看了看苏茉莉。转而和旁边人说,“三哥这也不知道是看在谁的面子上。”
越川赶在男人开口前说,“什么面子不面子,要是你亲侄女去了派出所,你能坐的住。”
江兆哼了一声,倒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苏茉莉敏锐的察觉到,这中间有她不知道的事儿,而且是不想让她知道。
季淮景开车没一会儿就到了派出所,季元真神色倨傲,脊背笔直的坐在一旁。长桌另一边是一个声音呜咽,嚎啕大哭的中年妇女。时不时瞪季元真两眼。
一个警察看见季淮景过来,才说,就是两个孩子瞎闹,男孩追求季元真,季元真嫌烦就说他要是能从桥上跳下去,就当他女朋友。男孩儿显然没跳,不仅没跳成,还让她妈知道了。
季淮景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儿了,熟悉得很,医疗费,季淮景赶时间都没有还价,很大方给了钱,双方和解就领着季元真走了。
坐上车季淮景才问,“送你回哪儿?”
季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