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某,没有抵抗伤。
从林珠莉家出来,林菀一边急匆匆走上林荫道,一边将这个消息告诉远在佘店的徐箴言。
很快,徐箴言又发来新的消息——村里人说鲁某,也就是鲁杰,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吹嘘中彩票几十万。也就是说,如果商氏的租车行要求赔款,鲁家其实也付得起。只是他们不想付钱,所以才找办法及时将人车统统销毁。
至于蛇蜕,当地蛇苗养殖户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银环蛇的蛇蜕。银环蛇也是毒蛇,毒牙很小,其毒液含有致命的神经毒素,是国内致人死亡数量最多的毒蛇。人被咬后,伤口细微得几乎看不见,但很快会出现头晕眼花四肢乏力的症状,继而肌肉瘫痪,呼吸麻痹。
鲁杰如果真的被银环蛇咬过,那么他极有可能因为夜间行车疲劳驾驶而误以为自己头晕眼花,瞌睡来了,而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被毒蛇咬伤。接下来,他很有可能因为蛇毒发作,导致全身麻痹,车辆失控冲下山沟。但说不定也有人开车尾随,将昏迷的他连车一起推下山沟。
不管如何,若推测为真,是谁想置鲁杰于死地?这件事怕是跟林珠莉车里的尖吻蝮也脱不了干系。
晚上十一点,徐箴言从佘店赶回来。他忙碌一天没有吃饭,林菀便在彻夜营业的餐厅里等他一起吃饭。
徐箴言风尘仆仆地坐下,眉宇间掩着几丝疲惫,但精神很足,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
“怎么还喝咖啡?”林菀担心他晚上睡不着。
“待会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徐箴言微微一笑,岔开话题,“你母亲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她倒是对那场车祸很感兴趣,说有新消息要记得告诉她。”林菀摇摇头,“我倒是担心鲁杰出事,跟庞涛跳楼,你我遭遇的危险,乃至我妈曾经遇到的事情……都在一根绳上。”她觉得处处都有蹊跷,“鲁杰当真是买彩票中了大奖?”
“盐河村的人是这样说——”
“等等,盐河村?”林菀突然紧蹙眉头。
“怎么?”
“我在哪里听过这个地名。”
徐箴言愕然地放下汤勺,他正在帮林菀盛汤。见她沉思半天不吭声,他开口帮忙回忆,“有朋友是那边的人?还是乐团同事?或者林乃岳大师班里有人在那边?”
林乃岳三个字冲进林菀的大脑。她猛地睁大眼睛,脑海里出现一段话——“你父亲一幅遗失多年的画作,最近在他写生过的一个村子里找到了。叫盐河村,他在一个农户家里留宿过一段日子。这幅画没有进拍卖所,被商氏夫妇直接买走。”
这句话是林珠莉说的。在盐河村找到的那幅画,就是徐箴言那幅加百列。
林菀心头一阵幽凉,倒吸一口寒气,“你那幅被伪造成林乃岳真迹的画,就是在盐河村找到的。”
徐箴言望着她,一时震惊无言。良久,他才说道:“你确定?”
林菀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确定。想必鲁杰就是——”她打住话头,剩下的已经不用明说。
“画是基金会刘经理找到的。只要搞清楚他死前和鲁杰有没有资金往来便可。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徐箴言凝神细思,“不过这样一来,商氏夫妇的嫌疑倒减轻不少。”
“怎么说?”
“我们一直怀疑商氏夫妇谋财害命制造画家死亡,随后利用伪画大发不义之财。如此思考,鲁杰绝对是被他们做掉的……可鲁家人都没报警,租车行怎么还主动报警?”
这确实是一个疑问,林菀沉思几秒,“Sam过去后做了什么?”
徐箴言回想着今天在佘店的见闻,“我了解到的消息是,Sam要求车行全力配合警方调查。”他想了想,“不过警方也调查不出什么,见不到尸体,现场也早就被破坏。”
“……我再问问商皓宸,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林菀掏手机发微信。
徐箴言没有说话,一边吃饭,一边等待她打探消息。
林菀装作不知道似的,问商皓宸,他父母是否要来参加林乃岳画展的开幕式。
商皓宸竟然还没睡,几乎是秒回——“大概是Sam代替他们来。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整理画展的资料。上次听你说Sam去佘店处理车行事情,办好了吗?”
“有人租我家车出车祸了。”大概由于收到林菀消息很激动,商皓宸发了一个完全无关的表情包,发完立马秒撤,“丢人。”他顿了顿,继续写道,“Sam很生气,我妈也不太开心。因为那辆车是我爸以前在国内的代步车,车牌号也很吉利。我去佘店玩也经常用这辆车。”
一看到这句话,林菀便明白恐怕怀疑商氏夫妇是真的大错特错。做生意的人都迷信,绝不会为了杀人而顺手搭进去自己喜欢的车和车牌号。何况商家有那么多车,随便挑一辆宝马都好,何必还把这辆有全家记忆的车的引擎盖损坏了放毒蛇进去?单单为了儿子安全考虑,他们都不会对这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