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特地跑到酒楼来,可不单单是想二叔,到底有何事不能在家里说?”
顾远虽说不聪明,但也不笨,玉徵亲自跑酒楼来,肯定有事。
玉徵说明来意后,顾远沉默了,他一直都知道这些年宋氏掌管中馈,手脚不会那么干净。没想到她竟然贪腐了这么多。
顾家并不像其他世家大族那般底蕴雄厚,每个月几乎都是精打细算。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顾远看向玉徵,他也很想知道这个侄女会如何破解当前的局面。
其实顾远心里有种预感,已故的大嫂那么厉害,作为她女儿的玉徵应该也不会差,不知唐家教养她这些年是否尽心尽力。
这几日顾远都未曾回府,自然不知道玉徵就是金缕阁老板这事,不然他也不会存有这样的想法。
玉徵轻笑,“自然是叫她如何吃进去的就如何吐出来。”
“你以为她用了这么多银子,你父亲会不知道?”
“或许是知道的吧。”玉徵对于这个父亲,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埋怨。于宋氏而言,他可以说最合格的夫君,身边只有宋氏一个女人,这么多年不寻花问柳,也未纳妾通房,死心眼一个。
于顾玉衡兄妹而言,他无疑是最仁慈的父亲,给足了他们父爱,也将最好的资源注入到他们身上。
可唯独对自己,他却总是那么苛刻。
“那你还怎么从她身上要回这些银子?”顾远就很好奇了,既然都知道大哥有意偏袒故纵宋氏,还想从宋氏手里要回这些银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其实在来酒楼之前,玉徵心里就有了盘算,细数这些年,偌大的顾府竟然都是靠一个福云酒楼养着。若是没了福云酒楼,最先着急的是顾绍和老太太。
到时候,自然不用自己出手,两人都会主动逼迫宋氏将这笔钱给填上。
玉徵仔细给顾远分析后,顾远也有些迟疑,更是一头雾水,有些不太明白玉徵这话的意思,什么叫若是没有福云楼?
总不能是叫自己把福云楼卖掉吧?
那可不行。
“这个……”
“二叔,您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说,倘若他们都想包庇宋氏,那你就提出分家。”
“分家?”
“是。”
老实了一辈子的顾远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敢想。士农工商,商人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最低,一旦他分家,那……
“徵丫头,这……”
“二叔,我不是让您真的分家,只不过是想让您吓唬吓唬他们而已,你想啊,这么多年若不是福云楼的收入,就我爹那点俸禄怎么够支撑着这么大的顾府?他要是个贪官还好,关键是,他也没那个胆量去贪啊,说白了,这么些年,这个家都是你一个人撑着。”
这话并没有一点突兀,以往只不过是刻意被忽略,仔细想想,不无一点道理。
就连顾远也刻意回避这个事实。
玉徵的话如同当头一棒,直达顾远天灵盖,片刻后,他似乎又试图想要辩解这样的事实,“那万一这个家真分成了呢?”自己一旦分出去了,那顾府的一切荣辱,都与自己无关。
人就是如此自私与现实,顾远也不例外,他只是个商人,如何能比得过官拜尚书的兄长,一旦分家,那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
自己无所谓,可一双儿女若是失去了尚书府这个光环,势必会受到影响。
玉徵自是知道顾远顾虑什么,“若是真分了,二叔也无需担心,以玉璟的出色,考取功名是迟早的事。”
顾玉璟会参加明年的秋闱。
“这事,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稍后还要去羊角巷的铺子看看。”玉徵出来得够久了,不打算继续在福云楼逗留,趁天色还早,她要去羊角巷看一下那铺子存在什么样的问题。
以京城的繁荣,生意就算再差,也不至于每个月只有几百两的收成。不管以前宋氏有没有注意过这其中的问题,但玉徵是个生意人,习惯亲自考察。
听玉徵听到要去羊角巷,顾远皱起了眉头。
羊角巷的张家被灭门一事,波及到了不少街坊邻里,住在那附近的人搬离了不少,许多商铺也都关门或者转租。
顾家的香料铺自然也就不景气。
想到这里,顾远担忧那一带还不够安全,恐玉徵一个姑娘家去到那种地方会有什么危险,便拦住她,“徵丫头,那一带最近不太平,你最好不要去。”
正准备起身离开的玉徵停了下来,看向他,“危险?”
“张家灭门案你听说过吧?”
“张家灭门案?”玉徵一头雾水,她刚回京没多久,对这些事也没有关注过。
顾远站起身,“嗯,坊间传闻说是燕王逆党所为,但又听说京兆尹那边又已经结案,那赵崇也签字画押,但我觉得此事恐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