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完全黑透了,盛如娇才看完最后一个病人。
“太子妃,您今日可累坏了,明日还要如此吗?”金珠十分心疼,双手轻柔地帮盛如娇揉捏肩颈。
盛如娇笑:“说好的三日。”
“可就您一个人,也太辛苦了。”
盛如娇眼睛闪过一抹亮光:“不着急,很快就会有人了。”
“看上谁了?”
聂明哲坐着轮椅过来,身后的金川手里拎着两个硕大的食盒,饭菜的香味从食盒里冒出来。
盛如娇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睛亮晶晶:“什么好吃的?”
中午简单糊弄了一顿,现在她是真饿了。
难得见她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聂明哲眼神柔了下来:“过来吃饭。”
金川将食盒打开,一一将饭菜摆在桌上,盛如娇扫了一眼,眼睛就黏在那些饭菜上了。
糖醋鱼、凉拌莴苣、煨鲜菱、酱炒三果、石花糕……
“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都浪费了。”盛如娇笑道眨了眨眼。
都是她喜欢吃的!
金川赶忙道:“太子也不曾用饭。”
盛如娇惊讶,如今是夏日,现在外面已经完全黑透了,差不多已经亥时了,聂明哲竟然还没用饭。
金川道:“太子一直在二楼房间看
书,刚刚见太子妃快要看完所有的病人,就命属下去酒楼定了些饭菜过来。”
说完,金川就和金珠一起退下了。
盛如娇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聂明哲……
这货向来无利不起早、做什么事情都要算计着来,忽然对她这么好……这是必有所图。
金川那话就是暗示她主动问聂明哲有何求?
呸!
她偏不!
盛如娇净了手,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品起美食,聂明哲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但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盛如娇还在埋头苦吃,聂明哲脸上的笑开始崩裂。
吃了最后一口石花糕,盛如娇笑道:“我吃完了,太子慢用。”
她微微颔首,起身去二楼房间。
看那背影,像是有人在后面追似的。
聂明哲:“……”
关上门,盛如娇轻出一口气,幸好没给聂明哲开口的机会。
金珠已经将今日所有脉案统统搬进房间,今晚她还要加班整理出来。
“主子,您把太子殿下晾在下面合适吗?”金珠有点担心,那可是明哲太子。
盛如娇头也不抬:“你跟在我身边时间短,不知道聂明哲多狡猾。他忽然这么殷勤,肯定是要算计我……哼,我可是被他算计好多次了
,周扒皮!”
金珠磕巴了:“是、是这样吗?”
盛如娇郑重点头:“没错!根据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经验,聂明哲肯定要坑我,幸好我跑得快!”
说完,她拍了拍胸口,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金珠啊,虽然你和金川名字里带着亲近,但不许胳膊肘往外拐,保不齐金川跟他主子一个德性,最擅长骗人呢。”
盛如娇说得信誓旦旦,金珠当即点头如捣蒜:“主子放心,奴婢肯定小心着太子和金川!绝不给他们可乘之机!”
“好金珠,快来帮忙。”
门外,聂明哲一脸黑线。
金川有些冤枉:“太子殿下,您知道属下最实在了。”
“你是想说只有孤最狡猾?”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回去!”
……
当晚,盛如娇留在了回春堂过夜。
半夜,金珠拎着才买回来的夜宵上楼了:“主子,奴婢回来了。”
盛如娇刚整理好脉案,回过头问:“苏娘子如何说?”
“苏娘子说这位刘大夫本名柳文峰,柳树的柳,来自东唐御医世家柳家。因柳文峰的父亲谋害龙嗣被抄家灭族,他得人援手,带着五岁的侄子逃了出来。”
“原本是匿名到回春堂做
大夫,不知道如何被杏林堂那边的掌柜的知道了,就以此作为要挟,刘大夫就去了杏林堂。”
盛如娇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所以重金将刘大夫挖走,还说给买了宅子什么的,都是杏林堂人故意散播出来的?”
“苏娘子也是这样说的,杏林堂幕后是三王爷,掌柜的王府管家的儿子,名叫苏大全,为人十分嚣张。”
“他们之所以将刘大夫挖走,也不是因为器重,就是想挤垮回春堂。”
那日让金珠装病试探过杏林堂之后,盛如娇就让金珠暗暗给苏娘子传了消息调查刘大夫。
凭着她的直觉,这个刘大夫不像是为了钱财另攀高枝的人,若不然,也不会因为不擅迎合而被杏林堂众人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