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凡放下手里的茶盏，眼前又出现了那个闲淡如菊的女子。
“那年林家罹难，她犹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救了我也救了林家。当时我就发誓要一辈子报答她的，可她只说让我好好守着安平镇，只要守好了安平镇就是报答她了。后来你又来到了我身边……夫人，你说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萧氏红了眼睛，哽咽道：“我也想小姐，也不知道咱们皇后娘娘和小姐长得像不像？可惜咱们要一辈子守在这里，怕是无缘进京面见皇后娘娘。不过只要皇后娘娘好好的，咱们见不到也无妨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北狄皇室既然派了金汉青前来，想来是又要搞事情了。这几日，我会让人盯着金汉青，你也警惕些。我怕他们在我手里寻不到漏洞，会寻到夫人这里。”
萧氏点点头：“我们去给小姐上一炷香吧。”
“好。”
聂明哲听了林不凡夫妻的话，脸上表情凝重。
若他推测不错，这两人说的皇后是娇娇，那小姐就是娇娇的生母乔婉玉？
乔婉玉曾经救过林不凡，且让林不凡一直坚守在安平镇。而为了这个承诺，林不凡守在
安平镇几十年，从不表功也屡次拒绝升官入京。
为的就是当年的承诺？
可乔婉玉为何会要叮嘱林不凡镇守安平镇？而且按照时间线当年乔婉玉救林不凡的时候，自己年纪不算大，当时应当尚未嫁给盛天和。
聂明哲自诩聪明，此时却也琢磨不透。
但就眼前来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林不凡对宸华国是忠心的。
如今已经夜班，聂明哲自行回了住处。才进门就眯起了眼睛，有人在他房中。
他正要开口，忽然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
盛如娇坐在椅子上，双手相叠放在膝盖上，看他进来道：“大半夜的皇上这是去哪儿了？这脂粉的味道可不是我身上的。”
聂明哲：“……”
他有些无奈，快步过去，想要去拉聂明哲的手。
盛如娇避开了，偏头盯着他：“明月坊的姑娘好看吗？酒好喝吗？”
“娇娇都知道了？”聂明哲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含笑，“明月坊的姑娘自然好看，但不管如何很好，也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你还去？男人的嘴果然专会骗人呢。也罢，日后你自去明月坊逍遥快活，我也另寻一番天地。咱们井
水不犯河水。”
聂明哲不知道自己的皇后为何忽然上了戏瘾，但看她兴趣正浓，也只得配合着。
“从前听娇娇说，男女分开，家产也是要分割的。不知道娇娇想分走什么？”
“你给什么？”
“要什么给什么。”
盛如娇演不下去了，佯装生气瞪了一眼聂明哲：“我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看你，没想到正好看到你去明月坊。现在被我抓了个正着，你就不解释一下吗？解释不清楚，我可是会生气的。”
“娇娇信我，我又何必多费口舌。”
聂明哲直接将人抱怀中，下巴放在她脖颈，闻着让人安心的熟悉味道，轻叹道：“娇娇，你来了真好。”
若是从前有人说他会时时刻刻惦记一个女子，他是一定不会相信的。
可现在有时候会想着不如将所有事情所有人都抛掉，只他和她两个人，他们去寻一个世外桃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
当然这只是妄想。
事情已然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他想撂开就能撂开的。
察觉到聂明哲瞬间的情绪低落，盛如娇伸手在他胳膊上捏了捏：“我都没审你夜逛青楼的是事情，
你怎的还先委屈了起来？这算是倒打一耙吗？”
聂明哲失笑，松开胳膊，牵着盛如娇的手走内室，看她眉眼间的疲惫，顿时就心疼了，一边帮她脱外套一边叮嘱，“以后你就不要过来了，我会隔几日去看你一次。”
且不说如今春寒料峭，只她一路赶过来会遇到的风险，聂明哲就十分心疼。
“想来就来了。”盛如娇不在这事上跟他掰扯。
虽然她和他都不是冲动的人，可真当想见他的情绪陡然起来的时候，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着立刻马上出现在他面前。
这些女儿家的心思，盛如娇不会轻易宣之于口。
……她可不想看聂明哲得意。
“明月坊有问题，背后之人所谋非小。你是不是发现里面端倪才去调查的？里面的十二金钗如此高调，为的就是来吸引达官贵人，打探消息。”
聂明哲看着盛如娇，一脸恍然：“娇娇是见我叫了明月坊，所以跟踪了进去？娇娇是吃醋了？”
“我在说正经事情，你能不能正经点？我明日一早就要回去，赶紧说正事。”盛如娇手指戳了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