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不认真在你们看来重要吗?”叶寒笙看了眼坐在桌台中间的人,淡笑道:“我的感情事什么时候轮到我做主了?”
林风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如此自嘲的表情,一张学生照在脑中闪过,不禁一怔。
叶俊翔却没有多想,看着眼前这个满不在乎的儿子,心中一阵恼火。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尽量柔声道:“这里没有‘其他人’。寒笙,你要明白,感情不是儿戏。从刚刚一进门,你对那个少年的举止我就全部看在眼里。年少轻狂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玩出感情,就不要怪当爹的不客气。”
叶寒笙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他看着父亲,不屑地说道:“如果我对他认真,你也会像对待顾雨一样对待他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均愣在原地。
林风感觉手中的遥控器变得异常沉重,他的手心开始冒汗,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青白。
叶俊翔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瞪了叶寒笙一眼,“顾雨的事是意外,和你没有关系。顾晴现在也已经死了,有些事情就随时间过去吧。”
“过去?”叶寒笙嗤笑一声,“顾晴确实死有余辜,可当时骗顾雨去酒店的你们,难道就都无辜吗?”
“叶寒笙!”叶俊翔猛地站起身,怒目圆嗔,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他瞪着叶寒笙,声音低沉威严,好似每个字都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不要把一切都推到我们身上!顾晴是叶宗朗的人,顾雨作为她妹妹,出事是迟早的事。”
“难道不是因为我喜欢上了她,你们才会对她动手吗?”
“咔嚓”一声,林风手中的遥控器应声断裂,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缓缓滴落。他却好似没感觉般,静静看着电视屏幕。
叶寒笙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他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我和顾雨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你们逼我出国留学,回来后留给我的只是一个装满粉末的小盒。父亲,我曾经或许有过与心爱之人相知相守的心,但现在,我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包括你今天看到的那个少年。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血一滴一滴滑落,染湿了少年雪白的西装。剩下的对话林风一点儿都没听进去,他静静看着扎进掌心的塑料外壳,周围的皮肤微微皱起,因为失血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纤细的指尖缓缓拔出坚硬的塑料,顺着裂痕看去,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肉组织与血管。
“原来你会喜欢人啊……”
林风小声喃喃着,将手往西装外套上胡乱一擦,站起身,看了眼房门紧闭的包间,转身向阳台走去。
电视中的对峙还在继续,浅色窗帘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月光透过缝隙洒在室内,在空荡的房间内形成斑驳的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程莹温婉的嗓音在门后响起,“林先生会议结束了,叶先生请您去包房用餐。”
无人回应。
程莹再次敲门,反复几次后,她给身后的刘军使了个眼色,房门被大力推开。
简单的休息室空无一人,唯独阳台的窗户大开着。
“坏了!”
程莹大喊一声,转身向包间跑去。
“老爷,林……林先生不见了。”她推开包房大门,故作淡定的走到叶俊翔身边,小声道。
不待叶俊翔出声,尚未落座的叶寒笙夺门而出。穿过狭长的走廊,他冲进刘军所在的休息室,一摊鲜红色的血迹与那被捏碎的遥控器映入眼帘。
叶寒笙一个踉跄,眼神空洞的看着电视屏幕,淡声道:“他……他去哪了?”
刘军摇摇头,抬手指向阳台,“我们进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叶寒笙的视线缓缓转向阳台,他看到了那扇开启的窗户,似乎还能感受到林风留下的气息。他紧抿着嘴唇,目光中带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他走到阳台边,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仿佛还能看到那个身影在夜色中穿梭,疾驰而去。
叶寒笙闭上眼睛,听着夜风拂过脸颊的声音,心中生出一片苍凉。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阳台栏杆上,缓缓摩挲着那黏着血迹的冰冷金属。心跳不知什么时候随那人而去,变得不安与迷茫。
“……林风。”
“喊我干什么!抓紧派人把我从树上弄下去!疼死我了!”
叶寒笙一怔,探头向下看去,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一个身影正挂在树枝上,疼得呲牙咧嘴,大声喊叫着。
“你……没跑?”
林风轻嗤一声,紧紧抱着树干,大骂道:“我他/妈跑哪儿去?有只猫困树上了,我合计帮它一下。这可倒好,它跑了,我给留这儿了!”
叶寒笙当即回神,喊着刘军向楼下跑去。
月光透过树梢斑驳地印在少年脸上,那张平日里总带着漫不经心笑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