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风作为一个想上学却没学上的成年人，听到少年说这种话，无比痛心。
他摊开手，一脸痞样的看着身旁的少年。
“还钱，我请学生吃饭，不请小流氓。”
少年看着探在眼前的掌心，摇头道：“没有。”
“没钱还不滚回去上课，我告诉你，没钱在这个社会寸步难行，抓紧滚。”
林风白了他一眼，重新背好双肩包，作势便要离开。
“你去哪儿？”少年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林风甩掉他的手，不耐道：“关你什么事，是学生就抓紧回去上课，不听话小心挨揍。”
“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你怎么混到钱的？我不想上学，成绩不好家里不是打就是骂，老师也冷嘲热讽，学校那种地方，我早就受够了。”少年盯着他，满脸委屈，“我跟你混，行吗？”
林风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他狠狠瞪了少年一眼，猛地一挥手，甩开了攥紧他衣袖的手。
“我tm都快20了，现在自己都穷的叮当响，没钱养你。”
“你要去哪儿？”少年再次追问，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滚。”
林风转身，大步离开，留下他一人孤独地坐在地上。
少年紧紧握住双拳，低头看了一眼脏乱不堪的手掌，又抬头望向对方远去的背影，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跟了上去。
“你他/妈烦不烦？”
林风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回头看着躲在不远处的少年。
“我叫陆修宁，”少年从一排冬青后面探出身，拍了拍校服上黏的树叶，微笑道：“你怎么称呼？”
林风双手抄兜，仰头看天，没搭理他。
少年屁颠屁颠的坐在长椅边的石凳上，阳光倾斜而下，给他黑色短发镀上了一层柔光。
“哥，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可我却觉得你特熟悉。”
林风瞥了他一眼：“那只能说明你小子没少看有颜色的盗版光碟。”
“怎么提起那个来了……”陆修宁耳根泛红，小声嗫嚅，“家里管得严，我，我真没怎么看过。”
“哦。”
林风淡淡应了一声，转过头看向湖面。
微风拂过，吹起层层涟漪。
“哥，你饿不饿？我带了吃的。”
陆修宁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林风转过头，只见少年从书包里掏出一包饼干和一瓶水。
“你哪儿来的钱？”林风皱眉问道。
“路上捡的。”陆修宁嘿嘿一笑，递过饼干和水，“吃点儿吧。”
“我不饿。”林风摆摆手，“你跟了我一天，到底想干什么？”
陆修宁支吾着：“我……我想赚点儿钱。”
“你要多少？”
“一，一百。”
“一个学生要这么多干什么？”林风蹙眉。
“哥，我对你第一印象不错才给你说实话，”陆修宁小声道：“其实……我想送人一份礼物。”
“吼？喜欢的人？”林风来了点兴致。
陆修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不算，就，想对她好。”
“单恋。”林风想起小说里那些单恋没好下场的情节，深表同情。
“真不是！我心里只有考大学，怎么可能早恋！我就是单纯想对她好……可是几天前，我家人也和你一样误会我……那什么。”
少年将头埋在两膝间，拱起的脊背瘦弱又单薄，连尾音都带上了哭腔：“不管我怎么解释，他们根本不听，一致认为是她的原因，逼她退学。”他吸吸鼻尖：“我这才选择逃课抗议。”
“嘿，虽然做法挺傻，不过挺有种。”林风拍拍他的肩膀：“抗议几天了？”
“一……一天。”
落在少年背上的手立马收了回去：“嘁，也没刚毅到哪儿去。”
陆修宁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林风的袖口：“哥，你带我去弄点儿钱吧，过几天是她生日，我想……想在她离开前给她送份礼物。”
林风甩开他：“滚蛋，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儿弄钱。未成年就好好在学校上课，钱的事等你长大了再考虑。”
少年眸光渐暗，他重新蜷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抱住膝盖。阳光斜照在他瘦削的背上，看上去孤独又落寞。
这一幕，让林风心中一颤。
他蓦地想起自己初来银丰时落魄的模样，有些恼怒自己被这个小子搅得心绪不宁，低骂一句，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甩给他。
“就当你跟了我一天的工资，别再烦我了。”林风冷冷地说。
陆修宁呆呆地看着膝盖上的钱，一时有些怔愣。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他俊俏的脸上，蓄满泪水的眼睛在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