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于民虽不情愿,还是带路,要带他们去灵堂。
不过,路上,他也颇为疲惫般的说道。
“陈兄,只此一次,这件事情就算过去吧。”
“我不想再继续了,我太累了,每回看到那孩子的脸,我……”
他揉了揉眉心,很是伤痛一般。
陈志华垂眸:“是,最后一次了……”
就将要到灵堂时,苏桃夭停下脚步,指了指隔壁院落。
“这里,是那天,你们两位喝酒的院子吗?”
刘于民脚步一顿,站在院外,点头。
“是。”
陈志华也喃喃道:“也是在这个院子里,我推错门,见到了我侄子侄女。”
刘于民长叹一声:“陈兄,你真是喝了不少,哪里有什么推错门啊,你明明是在院里看到那两个孩子的。”
陈志华一怔,低下了头:“是……”
这桩案子面前,他神探的威名不在。
他如同一个亲人离世的普通老人,费尽心思想查明真相,可是,却连自己都会怀疑自己,自己是不是错了。
自我怀疑,自我折磨。
他比起昨日,还要更消瘦一些。
又重回这个院落,他怔怔出神。
刘于民看他一眼,又移开了眸子。
一行人格外安静。
哪怕站到院子里,也没有任何人说话,静的只能听到脚步声。
苏桃夭和月灼华对视一眼。
他缓声道:“喝醉了,的确会记错东西。”
“但,喝醉了,更多的是遗忘。”
“如果一直记着某样东西,连细节都记得,有没有可能,那不是他记错了呢?”
刘于民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灼华淡笑:“字面上的意思。”
他走上前,看了看那四扇窗门,淡声道:“在下不才,研究过机关之术。”
“在这里看了看,发现这门格外奇怪啊。”
“好像,有机关。”
他转过身,面对着众人,把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陈志华怔怔的,眼中却有了神采。
刘于民立刻摇头:“不可能,这几扇门窗,是我请人制作的,是为了观赏风景。”
他一顿,抬眸看过来:“难道是工人偷偷修了暗室,蓄意杀人,见事情败露就把我儿女的尸体搬出……”
苏桃夭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刘员外,你扯太远了。”
“还没打开机关,你怎么就知道有暗室呢,还搬尸……”
“陈老发现尸体,喊你过来,这短短时间,贼人如何能搬尸?再藏起暗室?你想太多了。”
苏桃夭摇头。
“还是,按简单的来想吧。”
她看向月灼华,月灼华明白她的意思,先上前推开正门。
轻轻一推,正门打开,里面是喝酒的正厅。
他又把这正门关上,推了推两边的侧门,是推不开的。
直到他把正门上的雕花转动一圈。
他又推两边的侧门,门开了。
左边的侧门一打开,是血腥味浓郁的暗室,地上甚至还有血迹。
陈志华激动的指着屋子:“我果然没有走错,我就知道,我是推错了门真的有那间小屋!”
刘于民也是怔怔的,脸色煞白的看着暗室。
他不敢置信,连连摇头。
“怎么会……”
陈志华看着他,指向暗室,几乎要哭出来:“我不善机关之术,那天我又喝了酒,神志不清,我想查案,可是,查案在第一步就无法进行,早一些,若是能发现有这间屋子,那很多事情就清晰了,很多就……”
他一怔,脸色却更白了。
刘于民喃喃道:“是啊。”
他紧紧攥着拳头,痛心疾首般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无论我怎么搜查,都查不到痕迹。”
月灼华没有说话,只是把右侧的门打开。
他从屋子里面拿出了一把弯刀,刀很小,只有小指大小,薄薄的一片,做工很精细。
“传闻之中,在江湖世上,有一个游医。”
他用两根手指夹着弯刀,黑眸凝在刀片上,缓声道。
“游医有剥人面皮,取而代之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