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夭笑道:“我原先总以为,只要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杀了,免去繁琐俗礼,便是最简单的。”
“可现在看来,白公子说的有理。”
“你的法子,比我的好。”
白匪心侧身看她,散漫一笑:“苏姑娘过赞了。”
他的视线落在苏桃夭身上,也看清了她的模样。
那是一张柔美到人畜无害的脸。
可偏偏,她眸子晶亮,一身气势竟有些逼人,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慵懒,让人不由得一怔。
他也不例外,他眸光一深,立即移开了眸子。
月灼华看着他这般模样,暗暗磨牙。
他面上云淡风轻,暗里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果然是他!
李修!
当朝四皇子,苏渺的未婚夫。
前世遍寻他寻不着,今生本以为也找不到了,没曾想,他自己撞上来了。
而且,还撞的这么准……
月灼华默默的看着苏桃夭,看到某女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欣赏般的问李修问题,他不由拳头紧握。
等这事过去,他定要杀了李修,彻底毁了这门亲事!
他轻吸一口气,笑问:“那……白公子,是你把罪证送去,还是,把罪证交给我,我托人去办?”
“张晖的父母已去世一月有余,报仇之事宜早不宜迟,这事还是早些办吧。”
张晖感激的看着他。
李修点头:“只要他安全无事,我就放心了,那些罪证,我早已准备妥当,明日一早,我便安排人去做,月将军和苏姑娘就不用操劳了。”
“若你们二人信得过在下,这件事就交于我去办吧。”
他微微一笑:“等此事办成,我合该给二位看看结果,也好让二位放心。”
“这几日我就留在京城,约莫只需三五日,结果就出了。”
他又看向张晖:“你来京报案,你的父母尸首被里正控制,他以已故之人该入土为安为由,想把你父母的尸体匆匆掩埋,已被我的人拦下。”
张晖一怔,急急道:“那,现在……”
李修微笑:“别急,我的人拦下后,便禀报于我,可我细想,如今天气炎热,尸体一直放着,终归不好。”
他略带歉意道:“我自作主张,已把你的父母埋葬了,不过你放心,不会再有仵作验尸收取罪证,我已将罪证全部调查清楚,你的父母也该入土为安了。”
顿了一顿,他又补上一句:“可毕竟是我私自行事,还是有些逾矩……”
张晖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他面前:“恩人,您没有逾矩,绝对没有!”
“我一直因不能给父母下葬而自责不已,身为人子,却如此窝囊,为了罪证,连累死去的父母尸体还要藏于水下……”
他哭了两声,擦了擦泪,又磕了三个头。
“您帮了我大忙,要帮我报仇,还替我安葬父母,如此大恩大德怎么会是逾矩?”
李修轻叹一声,上前一步,搀扶起他。
“起来吧,以后,你的路还很长,还需你一个人坚强的走下去。”
苏桃夭站在月灼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她感慨了一句。
“你看,世间还是有好人的,你看这白公子多好。”
月灼华默默的转头看她。
“嗯……好,是好。”
他微垂了眸子,眼中有些复杂。
李修是好人,在前世,他就知道。
李修母族微寒,在朝并无助力。
他虽文采出众,但若想登储君之位,却极难。
好在,他无心争储,只想当个闲散王爷。
据闻,他是看惯了那些腌臜恶心之事,又无力改变,所以只想游历山水。
他跟那些人不一样。
记得前世,宴会上,人人知道第二子来了,都想去欺辱一番,可李修没有。
李修虽没有护着他,但李修看向那些欺辱他的世家子的眼神是厌恶的。
也正是因此,前世他颠覆天下,问鼎帝位,却没有执着于追杀李修,随他闲云野鹤逍遥人间。
李修很好,但……
月灼华眸光微暗,杀意在眸子里一闪而过。
如果李修是要回来抢苏桃夭的,那李修的所作所为,便是比所有人施加在他身上的恶都要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