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夭垂着眸子,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堂堂帝王,此刻,却连一件衣裳都不舍得穿。
苏桃夭抬眸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说道:“月灼华,你不能这样。”
她耐心的劝解他,他始终凝眸看着她。
“衣裳做了就是用来穿的,你不要舍不得,买了就是给你穿的,不是要你放着的。”
“你放久了,衣裳发潮,再被虫子蛀了,那就不能穿了,白瞎了好衣裳,所以,以后我买给你,你就穿。”
“有人抢你的衣裳,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抢回来。”
“好吗?”
月灼华看着她认真的小脸,缓缓点头。
“好。”
“以后,我肯定穿。”
苏桃夭拉着他起身:“不要以后,就现在。”
她拉着他回屋。
“现在,你就换身衣裳,把中衣也穿好。”
“如今虽然入了夏,可夜里风还是凉的,你万一冻着怎么办?”
月灼华脸色微变,看着苏桃夭推开房门。
门里依旧是家徒四壁的模样,只有一张矮床,还有一套崭新的桌椅。
桌子上堆着一堆衣服。
月灼华抬眸,看到如同蜘蛛一般,躲在房梁上的残月。
他眉心一跳,立刻把苏桃夭轻推出门。
“好,我听你的,我现在就换衣服,你先出去。”
苏桃夭被他推出来,房门在眼前被关上。
“哎……”
苏桃夭嘟囔了一句:“刚刚没好好穿衣服,也没见你害羞啊。”
她又坐了回去,拿起那块桂花糕慢慢的吃着,不时往屋门的方向看一眼。
屋里,月灼华把门关上后,残月便从屋顶跳下。
他落地,发出轻轻的一声。
月灼华眉头轻皱,低声道:“她武功高,小心被她听到了。”
“你就在屋里待着,别出去了,免得被她察觉。”
残月点头:“是。”
月灼华换了一身衣裳,雪白的中衣,墨色的外衫。
苏桃夭刚刚送给他的那根簪子,也被他戴上。
他一身只有黑白两色,矜贵内敛。
他换好了衣服,便推门出去。
刚走出去,便又把门给合上。
苏桃夭看他一身黑衣,矜贵无双的模样,愣住了。
“月将军……”
她低声嘟囔。
月灼华走过来,笑问:“你刚刚说什么?”
苏桃夭摇头:“没什么。”
“就是觉得,你跟你哥哥很像。”
月灼华的面上云淡风轻:“我与他是双生胎,长相一般无二,自然是像的。”
苏桃夭点头:“不提这些了,来吃东西。”
月灼华坐回去,端起鸡汤,舀了一勺,刚想喝下又停住。
“你吃饭了吗?”
苏桃夭摇头:“我不太饿,你吃就好。”
月灼华把那勺鸡汤递到她面前:“你喝。”
苏桃夭愣住:“啊?”
月灼华又往前递了递,直到递到她嘴边:“张嘴。”
苏桃夭张嘴,他便把鸡汤喂给她。
苏桃夭顺从的喝下,他淡笑道:“你先喝些,剩下的我喝。”
“既然没吃饭,怎么不买双份的来?”
苏桃夭一口接一口的被投喂,好不容易得到一个间隙,避开他的勺子,拿了一个包子吃。
“你喝你喝,不要喂我了,再喂鸡汤就没了。”
她咬了一口包子,也不忘回答他的问题。
“我……说了,我不太饿嘛。”
她垂下眸子,有点心虚。
她原本想,把吃的给他送到就走,然后,她就可以去找阿芽和阿环吃饭。
谁料,一来就聊好久……
看来,下回还是多准备些饭菜吧。
月灼华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心虚,却不拆穿,只舀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鸡汤,直到把鸡汤喝完。
苏桃夭看他用自己用过的汤匙喝汤,愣了一下,转而就释然了。
也是,这位君王是从污泥里爬出来的。
脏东西,他自小吃了不少。
他怎么会有洁癖呢?
苏桃夭视线落在那一坛酒上,眸光一亮。
“这个也是我给你带的礼物,你不尝尝吗?”
月灼华抿唇。
他想到了那天,他在房里喝酒,喝了半坛,感觉浑身都是暖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貌似歪头就倒,再没意识了。
这酒的酒力,比他平生喝过的任何酒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