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
季祇言翻着画架上的作品,眼里尽是惊艳。
他不懂画作,但是,小画家的画,每一笔都充满着神韵。
以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浩大盛世的场景,深深的震撼着季祇言。
季祇言敢说,这里的画随便拿去拍卖,成交价都不会低于十万。
光怪陆离的色彩,惊人眼球的大胆线条,只一眼就会爱上。
季祇言喉间溢出一声叹息,好在他自身条件不差,配得上这么优秀的小画家。
正在调颜料的何茗湫抬头望向季祇言,“画太丑,不喜欢吗?”
“没有不喜欢。”季祇言说,“是惊讶,惊讶这些画作的创意与精美。”
何茗湫闻言,低头继续调颜料,语调变得欢快,“精美吗?都是我画出来的残次品,你觉得好看,那真是我的荣幸了。”
“残次品?”季祇言不信这么绝美的画作是残次品,这让那些一辈子潜心画画的艺术家,多么的难以接受。
“是残次品。”
何茗湫语调正常了些,“我从小就开始学画画,到如今十二年了,我依旧没有画出一幅满意的画作。”
“我不满意它们,所以,我称它们为残次品。”
他放下手里的调色盘,眸光清澈,季祇言看他,能看出他眼睛里夹杂着失望与颓然,很细微,需要细细品味。
“是没有灵感吗?”季祇言提问。
刚问出,季祇言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傻逼的问题。
一个画家,要是没有灵感,怎么可能画出一个房间的神作?
何茗湫往画板上夹纸,很耐心的回复季祇言,“不管有没有灵感,我总觉得我的作品差那么一丝味道。”
季祇言觉得何茗湫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你很棒了,小画家。”
“你才十八岁,画技已经不比那些老艺术家差了。”
“没必要贬低自己的作品。”
何茗湫对着画板出神,“祇言哥哥你不懂,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同,我的追求,是有生之年画出一幅完美的作品。”
“贬低作品,是为了迎接更好的作品。”
季祇言环顾一房间的画作,“更好的作品?我想象不到能超越这些画作的作品。”
“小画家,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季祇言压柔了声音,“我的意思是,别太追求完美的感觉,那样的生活会很累。”
“小画家,开心点。”
何茗湫侧眸,“祇言哥哥,我不累,我很开心的。”
他声音比季祇言还柔,“因为我觉得,我找到了能画出完美作品的契机。”
季祇言心头闪过异样,“这个契机,是我?”
他没忘记,小画家希望他做他的人体模特。
可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画的。
画室里的随便一个作品里的人物都比他完美。
小画家画他,觉得能画出完美的作品,是因为喜欢他?把这份喜欢融入到了画作里?
季祇言眸子亮了,像得到了美食投喂的大狼狗,喜出望外。
何茗湫轻飘飘的嗯了声,“契机就是祇言哥哥。”
季祇言很配合,“我该怎么做?站着给你画?还是躺着给你画?”
画室的灯只开了一个小的,房里有些暗,何茗湫的半张脸或明或暗,他笑着说,“都不是,是绑着画~”
季祇言一怔。
“绑着画是什么意思?”
怕他没有耐心乱动吗?
来不及深想,一股无力感从他的四肢袭来。
他小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何茗湫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了一条长长的绳索。
圆润的眼眸里挂着季祇言熟悉的顽劣。
季祇言头沉得厉害,“小画家,你给我下药了?”
何茗湫绑住季祇言的一只手,嘴里叼了一根棒棒糖,“嗯。”
季祇言乏力的问:“你想做什么?”
何茗湫在他眼前晃了晃绳索,“不是告诉你了吗?绑你。”
季祇言心头涌出荒谬感,“画画还需要绑人?”
“要呀~”
何茗湫目光沉沉,小虎牙露出,“不仅绑你,还要打你。”
“衣不蔽体、满身伤痕的男人,最好看了。”
“画出来绝对是最完美的作品。”
何茗湫给季祇言一种乖巧的疯批感,季祇言内心不仅不害怕,竟然还升起一丝兴奋。
他说过,他喜欢小画家给人的反差感,这种绑着他,说狠话的人设,真tm的带感。
季祇言喉结滚动,脸颊冒出两团红晕,眼帘下,是同样疯批的占有和欢喜。
“好,绑我,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