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般的疑问在顷刻间涌进程亦的脑海，她觉的自己快窒息了。
跳下沙发，去厨房接了杯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胡思乱想。
但无济于事。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不可能再假装无事发生过。
程亦打开手机，翻到陈曦的微信界面。
把自己的疑问输进去又删除，输进去又删除。
反复几次。
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但为了验证他是安全的，程亦还是发了一条看似没什么问题的信息过去，
【亦】：我到家了，今天谢谢你请客，下次有机会我请你。
半个小时过去，对方依旧没有回复。
程亦坐在餐桌上不时地把手机屏幕点亮，生怕因为消息延迟而错过。
为此胡静又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了她几句。
程亦没空和胡静battle这件事，只是低头扒饭。
又一个小时后，陈曦终于回消息过来，
【表哥】：你在家吗？
【亦】：在。你回家了吗?
【表哥】：出来一下，我在小区门口。
？？？
程亦跳下床，随便披了件外套冲到小区门口。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程亦找了半天才在一个不甚明亮的角落里找到陈曦。
他斜靠在那辆白色SUV的主驾驶外面，一只脚把地上的石子儿踹过来踹过去。
乍一看，没有明显的外伤，看来他今天下午去处理的事情还算顺利。
至少，没有让他因此而负伤。
“你怎么来了？”程亦走到他跟前，故作轻松的问他。
其实她很想问问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但，很显然，直接开口的话会显得很唐突。
“没什么，来给你送那个娃娃，那个HelloKitty的娃娃。”
他边说边挤出一个笑，顺带示意程亦上车。
车里一如既往的有一股难闻的皮革味道，只是这次副驾驶台上多了四个蜡笔小新的手办。
陈曦靠在主驾驶座椅的靠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顺着车内灯光的发射方向，程亦发现他右手的手背上有一条不算严重的划痕
“今天下午的电影怎么样？”
他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句。
？？？
这个时候怎么还有空关心电影怎么样？
程亦侧过身子，面向他，欲言又止。
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又自顾自的补充了一句，“我随便问问，不用回答。”
“我没看进去，不知道怎么样。”程亦实话实说，“你怎么样？”
“我？我很好，我还能自己开车来找你，我没事。”
原本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现在竟被他加了佐证——他还能自己开车。
“受伤了就去医院，遇到事情可以找警察。私人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公了，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自己硬撑着。”
程亦知道他今天又什么都不会说，她也不好开口问他论坛上那些事情的真伪，更不好问他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他的关心。
许是感受到程亦话里的意思，陈曦在沉默了一阵子后，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灰色的……谁也管不了，只能拖着。”
“但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对我的关心，我也接收到了。抱歉，让你烦心了。”
他的语气突然带了些愧疚。
程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酝酿良久，才开口，“没有烦心，只是作为朋友，希望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或许朋友不能帮你解决问题，但朋友总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毕竟人多力量大。”
程亦话里的意思想必他是听明白了。
又一阵子沉默后，他才闷声开口道：“改天吧，改天有机会了，一并倾诉给我的朋友，或者说，倾诉我的表妹听。”
说完，他抬眼看向程亦，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好，那我回去了，你回去的时候慢点儿开车。”
说完，程亦拉开车门跳下车。
陈曦也跟着跳下车，从后座抱出那个HelloKitty娃娃递给程亦，“夜里凉，记得盖好被子。”
“嗯，你也是。”
……
10月8日，周五，学校开学了。
上午第三节课伊始，班主任老秦带着一个同学进了教室，他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
“咳咳，大家都安静下，咱们班今天来了位新同学，咱们让新同学做个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