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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王潇和另外一个室友陈瑶也回来了。
王潇见到程亦和张沫两人在说着啥,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她不好对程亦发泄情绪,只能找张沫的茬儿。
“张沫!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宿舍里吃泡面,这味道这么大,你不考虑别人的吗?”
王潇边说边走到阳台边打开了窗户,满脸都是嫌弃。
张沫没说话,只是朝着程亦撇了撇嘴,起身端着泡面盒去盥洗室了。
原本很困的程亦被张沫的这一番话搞得睡意全无,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又深又脏的泥坑里,任凭她使劲浑身解数也爬不出来。
真是糟心的很!
整个中午,程亦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午上课,她也一直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捱到下午最后一节课,外面却突然开始电闪雷鸣,原本趴在桌子上的程亦被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黄豆大小的雨珠打在窗户上,激起片片雨雾,外面的能见度被雨雾拉的很低很低。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5:30了。
每周一晚上,学校都会例行开教师大会,所以每周一全校都不上晚自习,可以提前放学,不用像平时一样要上到晚上十点钟。
也就是说,再有半个小时,她就可以去找陈曦去解开那封情书的谜团了。
想到这儿,程亦的脑子里又涌进了很多猜想,但这些猜想都像飘在天上的云,没有一点根据。
就在程亦走神的时候,班主任老秦突然宣布让大家上自习,然后匆匆忙忙的拿着讲桌上的雨伞就走了,连教案本都没带走。
老秦一走,班里的同学瞬间炸开了锅,大家都在猜测老秦去了哪里。
“我赌十杯奶茶,老秦是去接自己媳妇儿去了。”
“咋可能?一会儿还有教师例会要开,老秦要是走了,那不得挨骂呀?”
“挨骂总比让自己媳妇儿淋雨强吧?这么大岁数才结婚,要是离婚了可咋办呐。”
“哈哈哈哈哈哈”
程亦听着这些无聊的猜测,觉得聒噪。
其实他们喊的老秦今年也才34岁,因为一直在求学,毕业后又一直忙着工作,所以没什么精力谈恋爱,直到去年,老秦才在亲戚的介绍下认识了他老婆,今年年初刚结了婚。
老秦平时话不多,人也很憨厚,虽说是班主任,但却少了很多其他班主任的不近人情。
他总是在上课的时候讲自己从农村出来一路读到硕士的艰苦求学经历,目的是告诉大家现在有这么好的学习环境就该珍惜,不然将来后悔莫及。
但是正处在青春期的学生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有个别家境好的学生还曾经当着老秦的面驳了他:
“秦老师,时代不一样了,我们就算成绩不好,也不耽误出去留学,你就少操心吧。”
几个好事儿的男生也在下面一起附和,老秦被气的哑口无言,又不想因为这点事儿破坏自己多年积累起来的教师素养,只能忍着。
班里的交谈声越来越大,窗外的雨声也越来越大。
程亦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盯着玻璃上一股股往下流的雨水,突然觉得孤独。
这学期班里来了几个复读生,重新分配座位后,程亦的邻座就一直空着,她就是想和别人闲聊也没什么机会。
张沫虽坐在程亦前面,但因为一心扑在学习上,所以也很少和程亦交谈。
快到6点的时候,雨势更大了,张沫扭过头问程亦今天要不要住校,住校的话她可以去帮程亦和宿管老师申请。
程亦惦记着陈曦的约定,就谎称今天有家人来接。
但她还没走出教学楼,就后悔了。因为实际的雨势比在教室里看到的大很多,雨雾也越来越厚,两米之外基本看不到其他人。
新城一高的排水系统在全市的学校里算是不错的,可是当下,校园里的积水依然没过了脚踝,且有不断上涨的趋势。
教学楼门口人头攒动,不少学生拿出手机给家长打电话,他们一边在电话里骂娘,一边又让电话那头的人快点来接他们,那架势,好像谁欠了他们几个亿似的。
程亦扫了一眼,发现陆可汐也在人群中,只是她没有在打电话,而是怔怔的望着雨雾发呆。
就在程亦思考着要怎么出去的时候,陆可汐突然回头瞟见了程亦,她从人群中退到教学楼里,走到程亦身边问:“咋回家啊?”
程亦愕然,平时的陆可汐在学校里见到自己,恨不得把白眼翻上天,今天这一反常态的态度,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程亦还是清了清嗓子,礼貌的回她:“打车呗,还能咋回?平时不也打车吗?”
“我没带钱。”陆可汐很直接地说。
借钱直说嘛,还拐个弯儿。
程亦从包里掏出50块递给陆可汐:“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