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恨得抓心,似要把地上人吃掉。
“枫儿幼时高烧不退,你非要向子珩签下和离书才肯施药,我儿烧得浑身滚烫眼看要不行了,你仍不顾大局持药威胁,我可与你计较过?”
目光扫过御赐匾额,方柔冷哼,“同是向家媳,人人只知你宋婉如,谁人又知晓我,你风光无限独占鳌头,我被你比得一无是处,活在你光芒下多年,我可与你计较过!”
女人咬着牙,“我什么都没有同你计较,可你呢?”
“只想让你放我母亲一马而已,你都不肯。”
“是,我母亲是有错在先,可终究没伤到你,怎就不能饶她一命,我那般求你,跪在你面前苦苦哀求啊,你却丝毫不松口,你这个心狠手狠的女人!”
说着又一声嗤笑,“还想让我想通,想通什么?”
“你当着全家面扯出我与子卫婚事源头,想干什么,你当我不知你本意?”
“不就是想让子卫觉得我不值得他对我好,让他也讨厌我,你想让我这在个家彻底没了依仗,挑拨我们夫妻感情,狠毒妇人!”
若非当时自己反应快,第一时间跟丈夫示弱,说不定子卫真被蛊惑,从此嫌弃疏远她。
“原来……你的眼泪,悔改……都是装出来的。”
“那又怎样?”方柔咬牙切齿,“也比不上长嫂恶毒,想看着我死,还要等我死后给子卫娶妻纳妾。”
“见死不拦就罢,还说出那种畜生之言耀武扬威,你简直脏心烂肺!”
滔天恨意让方柔面目扭捏到狰狞,“世间怎有你这么丑恶狠毒之人,就是把你千刀万剐都不解心头恨。”
婉如无语,这人真是……蠢到家了。
方母不值得旁人为她拼命,那些话不过是让方柔打消随母赴死的心,珍惜拥有日子,好好生活,可这个女人竟然蠢到当了真。
“你跟你母亲一样,是非不分,自私自利,不过是你母亲冲在前头替你把坏事做尽,躲在她身后,真就以为自己是好人了。”
方柔冷嘲,“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婉如几次微弱呼救,加之方柔情绪情动嗓门抬高,终于引来婢女。
“小姐!”
突如其来让方柔一慌,手中匕首晃荡掉地。
婉如见状用尽最后力气将匕首踢开。
眼看婢女冲过来,方柔顾不得捡匕首,惊慌下牟足全力拖拽起地上人,迅速拉着她抵在腰际高的围栏旁。
“别过来,否则我把她推下去!”
“你疯了!”婢女大惊,不敢贸然上前大,喊着别乱来,又朝外头喊救命。
方柔死死将婉如推在围栏上,额上青筋暴露。
“我知你家世显赫,出了事相府一定追根到底,可那又怎样,既做这些我就没打算也活着。”
此时的方柔一改往日柔弱,一副坦然赴死。
“我母亲已去,父亲告老还乡,姐姐也不在,我现在什么都不怕!”
周身气血涌至头顶,“我就要拖着你一起死!”
越来越多人们朝这边聚来,都被眼前情景震惊,楼下行人也被引来,惊恐地望着上头,七嘴八舌喊着别乱来。
“别过来!”
方柔疯了似的对着准备上前的人大喊,“再上前一步我立马把她推下去!”
几名年轻男子不敢轻举妄动,婢女慌乱哭喊,人们一边劝解一边焦急想着对策。
“娘,您快放手!”
枫哥推开人群跻身向前。
“你别动!”方柔呵斥。
枫哥从没有见过母亲这个样子,男人没了主意,跪地恳求母亲及时收手,莫铸成大错。
方柔双眼猩红,走到这步她已没了回头路。
为母报仇和对婉如的恨早已占满了她整个世界。
她永远不会忘了母亲看她的最后一眼,那带着寒心和幽怨的目光刺痛了她眼睛,也深深刻在她心里。
母亲是带着对她的失望走的,对生母的愧疚日夜折磨着她身心,不手刃仇人怎能对得住母亲。
“母亲总说我柔弱没出息,我就让她老人家看看,她女儿不是一无是处,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会为她报仇!”
含泪看了眼儿子,诀别的目光有了一瞬的柔软,“枫儿放心,向家不会为难你的。”
再看回婉如时,眼里仅有的温情消逝,“贱妇,今日我们同归于尽,一起去向母亲请罪!”
说罢狠狠一咬牙,运足全身力气拖着婉如从栏杆翻下,人群一阵惊呼,胆小的吓得捂住眼睛。
一团白色身影迅速从眼前闪过,扑在栏杆前。
随着楼下围观人们惊恐大叫,一重重砸地声,女子惨叫惊起,街道人群迅速炸开。
“娘!”
“小姐!”
人们冲过去扑到围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