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赶紧解释,“你们第一次见面后我就问云舟对你印象如何,他说你端庄秀雅又有才干。”
“我说娶妻当如此,他也说是,得知我同你母亲议亲十分高兴,他就是喜欢你的呀。”
知意不动声色察详着婆母神情,揣摩着她言语真假。
“不瞒你说,我后来问过云舟当晚到底出了何事。”尤氏轻咳了声,掩饰着尴尬,“他也同我讲了。”
妇人几分惆怅,“知意啊,别怪母亲说几句。”
“新婚夜的事是云舟失了风度,可话说回来,他娶到心仪女子心里高兴,婚宴上又饮了酒,面对漂亮妻子难免急色了些,本心没错。”
“你同他好好说便是,不管怎样也不能动手打自己夫君呀,这岂不把丈夫当成流氓无赖,也难怪他不痛快,这是下他脸面伤他心了。”
知意听得眉头紧皱,“他不是心急,他厌恶我,我看的清清楚楚。”
尤氏笑了两声,“瞧你这孩子说的,他为何厌恶你?他可亲口同我说过喜欢你,就是酒后失了分寸而已。”
知意摇头,“不是的。”
“好了。”轻拍着儿媳手,尤氏笑道:“你还年轻,不懂男子,他们面对喜欢姑娘把持不住也是有的,你们刚新婚,还需要相处磨合,慢慢就好了。”
……
知意来到府门口时,陆云舟已经在等候了,看到妻子,陆云舟不咸不淡道了句上车吧。
二人坐在狭小空间里,一时谁都无话。
“你并非真心娶我,对吧。”
行进片刻后知意主动开口,陆云舟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只对着外头车夫说路过福记点心时停下车。
“福记新出了几款点心,口碑不错。”
男人口吻淡淡,明明是说给妻子听,目光却直视前方,不肯在她身上停留一刻,“岳父岳母应该会喜欢,带些给他们。”
这态度,知意明白了问题答案。
到了江宅,本以为陆云舟面对岳父岳母不会太热情,可男子下了车后脸上倒有了几分笑。
云轻和清音一见到女儿女婿满脸欢喜,热络的将二人迎进去。
知意暗自观察陆云舟,他面对岳父岳母恭敬谦和,敬重有加,与在她面前完全不同。
江云轻和陆云舟相识得早,二人聊得融洽,知意在房中陪着母亲。
婢女给主子奉上茶,“小姐不知,您出阁后夫人这两日吃得少,睡也不踏实,夫人嘴上不说可奴婢们都瞧得出,夫人是对小姐不舍又不放心。”
婢女的话惹得知意心生酸涩。
清音笑了笑,让下人退出房间。
“怎么样,在夫家可还好?姑爷对你如何?”
瞧着母亲慈爱面容,尽管平和温柔但也难掩眼底担忧,将这两日受的委屈咽回肚中,知意换上轻快笑容。
“都好,母亲放心。”
清音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来,“那就好。”
中午家宴温馨热闹,不知情的江云轻夫妇面对这个女婿十分亲近。
完毕后又歇息了片刻,新婚夫妇告辞离去。
马车帘放下那一刻男人又恢复了冰冷神色,仿若于他而言方才只是一场应酬。
一路上二人都无话,直到回到侯府。
进了后院陆云舟站定,丢下句我这几日公务忙先宿在书房,不打扰你休息,说完头也不回走掉。
丈夫态度知意也不奇怪,时至此刻她也对这场姻缘质疑,真让她现在接受圆房她也做不到。
————
凤鸾宫,萧胤宸正陪着妻子用膳。
“时晏这次回来可有同你提温家婚事?”
琳瑶笑着摇摇头,“皇帝哥哥的半年之约可是早有预见?”
萧胤宸给妻子夹着菜,“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孟家重权势,以温氏性子想来更多是看上时晏身份,认定他日后是君王。”
“当知道时晏做不了储君必然心急,人一旦急了就会露出马脚。”
“只有让时晏亲自看清此女真面目,他才能真正放下,也不会伤了母子情。”
“是啊。”琳瑶感慨。
“我早前不是没想过,是不是该以国母身份给温绮月指婚,以手中权势,我有很多种可以断她念头的法子,可一旦那么做时晏只会恨我们,最终断的是母子感情。”
“我也不是没想过严令禁止时晏与温绮月来往,可要怎么做?把时晏绑手绑脚禁足在宫里?还是下道旨不准姓温的出门?先不说行不通,越如此只会激发儿子叛逆心。”
“孩子幼时可以对他管教,让他做什么不让他做什么,可孩子大了,有了自己主意,不能再像幼时那样管手管脚。”
萧胤宸点着头,“没错,遇事长辈只能给出意见引导,只有他自己看清想通才能真正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