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仪神采飞扬迈步进来。
宫人朝她行礼,女人难得的招手让众人不必多礼。
瞥了眼来人,琳瑶淡淡道:“今日怎有空来了?”
嘉仪娇笑两声,“当然是来给皇后娘娘道喜的。”
不合时宜的笑声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宫人们面面相觑,暗自揣摩。
瞧着琳瑶眼下乌青,就知她昨夜没休息好,嘉仪更欢喜了,“听说欣阳大喜,我这做姑母的来给侄女贺喜。”
宫人们闻言吓得缩回脑袋,就听那位还在兴高采烈。
“虽说皇兄圣旨还未下,可咱们都清楚,这种事只要君王没直言回绝,婚事便跑不了了。”
嘉仪是真不怕琳瑶,不论对方如今多高贵,在她眼里,始终是那个从小和她吵闹打擂台的小丫头。
皇兄妻子又如何,自己还是皇兄妹妹呢,只要不是谋逆犯上大罪,皇帝也不可能要她命。
心情大好的人容光都焕发,“公主和亲是大事,内务府有的忙了,知道小皇嫂执掌后宫辛苦,还要筹备女儿出嫁,我特来帮忙,也算为侄女尽尽心。”
“欣阳呢?”
嘉仪乐呵呵的看着周围,“又跑哪儿玩儿了?马上要远嫁了,也不多陪着自己母亲,日后可没机会了。”
“你是来找茬儿是吧。”
嘉仪噗嗤一笑,笑声十分突兀,她止住声音,笑意依旧从眼角流出。
慢悠悠靠近一步,得意地看着眼前人,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说这是不是叫现世报?”
女人乐得嘴都歪了,兴奋的眉毛要跳出脸,“小皇嫂也有今日。”
忆起旧事嘉仪恨得咬牙切齿,“当年北戎小汗王指名要你,你为躲避和亲爬上皇兄床,害得我远嫁北戎误了终生。”
转眼,女人又笑得灿烂,“风水轮流转啊,你以为躲过一劫,不想上天有眼,多年后轮到你女儿身上,当娘的欠下债女儿来还,这就叫恶人自有天磨,哈哈。”
嘉仪眉飞色舞,窝在心口多年的怨气终于发泄出来,这一天足足等了十几年。
昨晚的长公主府欢天喜地,妇人笑声不绝,嘉仪早耐不住看女人痛苦模样,一大早便迫不及待前来。
“所以说这人呐,要多给自己积点德,以免报应在儿女…啊!”
话还没说完,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女人惊怒地捂着脸,“你打我?”
琳瑶冷眼睨着她,“这巴掌,打你不敬国母。”
嘉仪正要说话眼前一阵风刮过,一声惨叫,另一边脸颊疼痛袭来。
“这一巴掌,打你为长不尊。”
“皇后娘娘!”
嘉仪怒喊,“和亲之事非我决定,你心里不痛快何苦拿我出气,这般行径可对得住国母身份,想让天下人议论你才不配位吗!”
琳瑶面色淡然,“谁说我是出气?”
“当年太上皇拟定你和亲北戎,你为躲避和亲,串通孟鸢,故意将我引诱至御花园落入小汗王眼,这笔账还没跟你算。”
嘉仪转开脸,“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这几巴掌下去便知了。”
嘉仪还没看清眼前就被推倒在地,腰上一道力量骑跨上来。
凌厉的巴掌接连打下,就听琳瑶嘴里道:“处心积虑阴谋算计,这顿打早该十几年给你,今个儿补上。”
女人凄厉喊声响彻庭院,宫人们静静看着,没一个上前劝拦。
皇后宽和御下,公主活泼可爱,此次和亲无人不为公主心疼,却来了这么个不知死活的。
若是个聪明的,此刻躲在府里偷着乐便是,偏这个时候撞上来,皇后心情不佳正愁无处发泄。
瞧着这通打人人心里暗道痛快。
嘉仪爬起来时两颊早已肿成馒头,鬓发松散,衣着凌乱。
“任你嚣张!天大本事也改变不了女儿远嫁命运,躲被子里哭时自己清楚!”
嘉仪狼狈地逃出凤鸾宫,一出殿门就见到旁边立着的欣阳。
女人一怔,随之摆出长辈架子,维持着仅有的尊严,“难为侄女要远嫁异乡,怪只能怪你母亲造下孽,让你来承受。”
“姑母也心疼,不如去求求你父皇,说不得还有回转余地。”
嘉仪当然知道江山社稷跟前帝王不会心软,她就是想看着宋琳瑶女儿如自己当年一样,痛哭流涕地跪在父皇面前苦苦哀求,可最终只换来父皇一句大局为重。
这种痛苦,该让她们母女尝尝,这是她尝过的。
这么想着,嘉仪情绪微微转好。
“姑母说的是,我是得去见父皇。”
欣阳说完朝御书房去。
婢女劝嘉仪回府处理伤势,嘉仪哪里肯错过这热闹,整了整衣冠鬓发,跟在欣阳后面。
她必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