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女子受伤的脚,皇后顾不得询问别的,“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赶紧去道观,命人请医者来。”
大夫看过后,开了些止疼化瘀的药,嘱咐她这段时间好好休养。
“多谢娘娘关怀,给娘娘添麻烦了。”宁惜兰恭顺地说着。
“不说这些,论起来还是本宫的人惊了你,才致你受伤,本宫心里才愧疚,对了,你何时归京的?”
“恩师是不是也在京城?”太子问道。
提及此,宁惜兰眉眼平添了一抹哀思,眼中渐渐腾起氤氲,努力控制着要掉下来的晶莹,悲凄又倔强的样子让人看得心疼。
房里气氛安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失态,宁惜兰轻轻将脸转开。
见状,身边婢女小心翼翼答道,“回娘娘,回殿下,我家老爷……早已过世了。”
听到这个太子眉心一蹙,“何时之事?”
“老爷归乡后身子一直不适,两年后过世了。”
皇后深深叹息,太子也面色沉重。
“后来呢?”皇后柔声问着,“宁太傅就你一个女儿,他身去后你一个孤女如何度日的?”
咽下眼中晶莹,宁惜兰轻声道:“回娘娘,惜兰后来投奔了外祖父家。”
“是这样啊,也好,有个安身之处。那你外祖父现也在京城了吧。”
宁惜兰张了张嘴,最后低头紧咬着唇瓣。
有口难言的样子让皇后忍不住追问。
外祖家对这个外孙女并没有太多感情,那两年的宁惜兰过着寄人篱下遭人白眼日子,后来实在忍受不了,终于决定离去自谋生路。
“京城有父亲留下的几间铺子,够我过日子用。”
皇后听得嘘唏,为眼前这个身世飘零的孤女心疼。
忽地想起一事,“对了,本宫记得你比宸儿小两岁,今年也二十有二了吧,太傅在世时没给你许人家吗?”
提到这个,宁惜兰下意识看了太子一眼,只一眼,很快便转开目光。
气氛有些微妙,婢女恭敬开口,“回娘娘,老爷病逝前那两年里,自觉身子不好,小姐终身大事自是老爷最牵挂的,也物色了不少人家,可小姐就是不”
“别说了”
宁惜兰开口打断,闪烁的眸光掠过那边太子,又朝婢女轻斥道:“娘娘面前莫失礼。”
婢女惭愧地低下头。
那一眼虽短,但还是落在皇后眼里,心底暗暗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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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宁姑娘是何人?”
外面,琳瑶跟七皇子聊着天。
“这位宁小姐可是大有来头。”七皇子一副神秘兮兮,压低声音道:“她呀,可是差点成了太子妃的人。”
这么一说琳瑶更好奇了。
“她是王兄原本想娶的人,若不是因为那次意外,这会儿早已经是太子妃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
七皇子将知道的尽数告知,“宁惜兰是太傅之女,太傅是王兄恩师,王兄对这位老师十分敬重,母后为王兄选妃前曾问王兄可有中意的太子妃人选,王兄当时就说宁惜兰,母后听了也没什么意见。”
“本来这件事就要定下,可后来太傅出意外伤了腿,落下后遗,行动不便,于是辞官还乡了,宁惜兰作为独生女儿,为尽孝道也陪太傅还乡了,这一走,太子妃一事便落空了。”
琳瑶这下明白了,“那真是遗憾,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说什么呢!”
太子不知何时也出来了,正立在廊下板着脸看着两人。
“太子哥哥,原来这位姑娘是你初恋情人啊。”琳瑶欢快道。
“可不”七皇子也兴奋地嚷嚷,“没想到王兄跟宁姑娘能在这里相聚,真是缘分。”
瞧着两小只挤眉弄眼的坏笑,太子正要训斥,眼急腿快俩机灵鬼早已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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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夜,狱中更是冰冷刺骨,小小的一方牢房里,地上铺着干草堆,一条薄薄被子扔在上面。
向子珩蜷缩在墙角,胳膊上几道骇人鞭痕,若不是眼下天寒这伤口怕是早化脓了。
尽管披着被子依旧冷得很,刺骨寒风直往衣领袖口钻,晚间只有两个馒头一碗清粥,本就饥肠辘辘的人更顶不住阴寒,这晚又是一个冰冷难以入眠的夜。
向母挂念儿子,这些日子吃不下夜不能寐,一双眼睛都快哭瞎了。
“事情已经发生,母亲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若再把身子弄坏了可不好。”向子胥劝着。
子衿给母亲擦了擦泪水,“二哥说得对,母亲要保重身子。”
“我们身上钱有限,再这么下去要坐吃山空,住客栈不是长久之计,明日我去寻个稳定住处。”
长兄出事,向子胥是兄妹中最大的哥哥,此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