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婉如转回身,却见大公子向子珩立在门口。
“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
“我悄悄来看看,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做功课。”
向子珩走进来,拿起桌上狗爬字迹看着,还没开口,小姑娘便抱头躲着,“大哥可不要骂我,我已经很努力写了。”
向子珩宠溺一笑,将纸张丢回桌上,“你以后还是学鬼画符吧。”
子衿咯咯笑起来,朝兄长吐了吐舌头,提起笔在宣纸上写着。
向子珩朝婉如走去,凝视着她的目光温和中带着一丝欣赏,“你读过书?”
“没有”婉如摇了摇头,又施一礼,“奴婢还要陪夫人出门,先行退下了。”
向子珩还想说什么,见她有意回避也未勉强,“去吧。”
回到正房的婉如简单收拾了下,便陪着夫人出府。
如今大夫人外出,都是让婉如跟着伺候,身边丫头姿色出众,也是给主人长脸。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朝繁街去,下了马车,就见三房夫人已在茶楼前等着了。
妯娌俩见面寒暄了几句,大夫人接过三夫人递上来的书。
“这是我最近迷的话本,好看得紧,大嫂也拿回去看看。”
“谢谢弟妹了。”
向母素来不喜看话本,不过对方如此热情也不好推诿,于是伸手接下。
将书递给婉如,让她在这儿候着,随后两位夫人上了茶楼。
婉如独自靠在墙边,闲来无事翻看着手中书。
“这话本倒是有趣儿。”
婉如看得津津有味,一口气儿看完仍觉意犹未尽。
正回味着书中故事人物,突然从眼前窜过一人,重重撞到她身上。
一声惊叫,婉如倒地,胳膊肘重重磕在地上,那人也踉跄倒下,手中泔水桶哗地散地,一地狼藉,被抛出的书淌在水里。
“我的书!”
婉如顾不得身上疼痛,连忙上前把书捡起。
那人似乎意识到惹了祸,抛出一句抱歉拎起桶嗖地离去。
“哎,你不能走!你把我的书弄坏了!”婉如追去,却见那人一阵风似的早跑没影。
手中的书被脏水浸透,滴答滴答掉着水,里面字迹模糊不堪。
“完了,这下完了,怎么办!”
婉如急得跳脚。
……
次日
“嫂子,别怪弟妹抓着这事儿不放,着实我也有难处。”
向家正厅里,三房夫人尖细的嗓音说着话,脸上挂满愠怒。
“要是我自己的书毁了也便罢,可这是我也旁人手里借来的,且那书世上仅一本,就这么毁了,我没法儿跟人交代呀!这回真是让弟媳我难做了。”三夫人边说边揉着太阳穴。
向母也十分愧疚,“那弟妹之意,意欲如何处理呢?”
三夫人面容忧闷,“我跟友人请罪,好说歹说才抚慰好,可明显人家对我有芥蒂了,这不,昨日请人入府用宴,人都不来,瞧着以后是不打算跟我来往了。”
一扯手中绢帕,眉眼凌厉,“都是那个混账丫头,误事害我如此,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三夫人越说越气。
向母也气短了,“也是我管教不严,其实婉如那丫头平日一向稳妥,这次是个意外。”
“意不意外的事情已然如此,她是脱不了干系。”三夫人愤愤不平,“要我说,也是大嫂过于仁慈,您平时对下人太宽范,这些人才如此毛手毛脚。”
向母叹息一声,朝徐妈妈吩咐,“去把婉如叫来。”
徐妈妈领命下去。
眼见这两口子是不打算轻易放过此事,向母不知如何是好,决定与儿子商议一番。
“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
“怎么样,满意了吗?”
房里只剩夫妇二人后,三夫人瞥向丈夫。
三老爷一脸谄笑,靠近妻子,“夫人贤德,为父能得妻如此实乃三生有幸。”
“少贫嘴”三夫人斜目瞪了一眼,“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三老爷连连称是,“放心,等人进了府,要打要骂任由夫人,为夫绝不二话。”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到时候心疼!”
“放心,这一点为夫哪次失信过。”拉起妻子手团在掌心讨好着,眼睛笑眯成条缝,“只是,别把人折腾坏了,不影响伺候我就成。”
三夫人抽回手,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那我可先把丑话说前头了,入府那日,一碗绝子汤少不了她的。”
“没问题”三老爷答应得痛快,“咱们已有嫡子,庶子庶女我也不稀罕。”
且不怀孕才好,否则一有了孕至少小一年不能侍奉,太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