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大表兄。”妙仪开口,“是我过去太小心,隐瞒自己和元铮的事,若是我们早些坦白于人,也不会让二表兄处境尴尬。”
一手撑着下巴,妙仪遗憾又感慨,“说来说去,喜欢一个人就不能藏着掖着。”
知意静静听着,待听到这句时不由看向时晏,却正巧与对方目光撞上,赶紧又低下头。
妙仪还在继续,“对了大表兄,你早已及冠,打算何时成婚呢?”
时晏呵呵笑着,“成婚前提是先有合适人选。”
“这还不容易。”妙仪爽朗道:“大表兄身份高贵,还怕没合适人选。”
“上次在天子寿辰上刘家女一曲惊艳众人,那幅仙姑贺寿图画得惟妙惟肖,皇上连连赞赏,这不现成的在眼前吗。”
“大表兄不考虑考虑吗?”妙仪挤了挤笑眼,“我可听说前几日刘小姐在宫外不小心扭伤了脚,还是大表兄送人回的家。”
瞧着小表妹挤眉弄眼,时晏敲了敲她脑袋。
知意低头抿着茶,手紧紧捏着杯子,没有参与二人聊天。
“表姐,你说呢?”
被点名,知意这才抬起头,“表兄……不是跟温家小姐有约定吗。”
这么一说妙仪也恍然想起,“也对哦,还有那位温家小姐呢,不过皇后姨母怕是不喜她,我倒觉得还是刘小姐更合适。”
“知意表妹,你觉得谁好呢?”时晏突然问道。
“我?”知意放下杯盏,讪讪一笑,“我没有见过刘小姐,不好做评论。”
本不想多言,可既然表兄主动提起知意还是耐不住心头疑问。
“听表兄意思,好像也对那位刘家姑娘有意了。”
“我啊。”时晏眼中带笑,似认真考虑着这个问题。
知意不动声色的瞧着他,平静外表下心紧紧揪着。
时晏却不着急回答,不慌不忙拖延了片刻才道:“旁的不说,这位刘小姐确实是个精通琴棋书画的才女。”
知意沉下眼帘,“既然表兄也觉得好,自己拿定主意便是。”
“主意倒不至于已拿定,这不是与你们闲聊商讨吗。”
知意不爱在背后议论人,且万一这位刘小姐将来真成了她们表嫂,今日说了不该说之言岂不给日后埋下祸根。
时晏似看出她担忧,笑道:“没关系,都是自己人,放心言说绝不外传。”
话都说到这儿了,若弄些冠冕堂皇场面话应对倒显得见外,短短犹豫后知意道:
“若非要我说,有才情自好,只是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还是合得来,若论才情,皇后姨母对琴棋书画也不算精通,可帝后一样夫妻恩爱。”
“这倒是。”妙仪认可,“选媳妇又不是选状元,谁才华好就选谁。”
妙仪的话逗得两人呵呵笑。
“两位妹妹说的对。”时晏笑点着头,“家世才情都是外在浮华,长相守之人更该看重品行性情。”
几人又聊了一刻,时晏有事先走了。
他一走,妙仪笑嘻嘻凑到知意跟前。
“别看表兄言语间好似对刘小姐不甚在意,可我都听说了,刘小姐受伤那次,他亲自送人回家,还安排太医去诊察,送了不少补品,热心的不得了。”
“我娘亲都说了,用不了多久这位刘家女就要做贤王妃了。”
知意心头一跳。
三姨母时常进宫,最清楚皇后姨母那边消息,能这么说必然是知道些内情。
“既然事情都定下了,表兄方才还问我们那些作何。”知意懊悔,“就说嘛,不该评论这种事。”
妙仪眨眨眼,“这有什么,我们又没说人坏话。”
知意心情复杂。
相府,紫嫣独坐在房里,看着手中信件发呆。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逐渐暗下。
夜色朦胧,星光洒在湖面,一艘艘画船零星飘散,船上彩灯随风摇曳,放眼看去诗情画意,一片柔情缱绻。
梁绍立在船头,笑微微望着岸边,等候熟悉身影。
夜色西沉,东方欲晓,船内的红烛早已燃尽,只剩袅袅炊烟。
与此同时,京街上,一队人马朝城门去。
马车内,
“不是说好等爹爹休假时亲自来接我们吗?娘亲怎么突然决定我们自己回去了?”
紫嫣面色平静,“等他休假还不知何时,你二姨母已平安生女,没有合理缘由嫁出的女儿不好总在娘家住,且我们自己回去也省父亲跑来回。”
见女儿噘着嘴,紫嫣笑道:“怎么,只记挂着元铮,连你爹爹祖母弟弟都不要了。”
妙仪侧过脸,“哪里有,就是太突然了。”
昨个从茶楼回来便听说母亲要带她回燕云,知晓行程已定下,妙仪又匆忙找元铮知意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