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宋璃书洗完澡正准备睡下，急促的铃声响起。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皮也在跟着铃声一个劲儿的跳动，一只手按住眼皮，另一个只手拿起来手机接听。
“喂。”
电话里只能听见滴答滴答的仪表盘声音，以及粗重的呼吸声，隐隐约约，还有女人的哭喊。
宋璃书面色凝重下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宋天一！发生什么事儿了！”
良久，宋天一开口道：“姐，我……我好像撞死人了。”
凌晨一点零五，宋璃书开车来到了宋天一在的地方。
这是医院回宋天一住处的小路，平时没什么车辆经过，再加上是半夜，就更加冷清了，他是从医院里照顾了管怡，回去的时候出的事儿。
宋璃书打开车门下去，远远的就看见了地上的一滩血迹，血泊中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旁边有个妇人正撕心裂肺的哭着。
这应该就是刚刚电话里传来的女人哭喊声，大概，是这男人的妻子。
宋天一这会儿靠着车子在地上瘫坐着，脸色苍白，神色恍惚，一直到宋璃书走近了还是一动不动。
“宋天一！”
宋璃书韩了好几声，地上的宋天一才缓慢的抬起头来。
看清楚来的人是谁之后，宋天一的眼眸好像忽然凝聚了光亮，赶紧想站起来。
大概是坐在坐在地上的时间太长，宋天一尝试了好几次掉包没有从地上站起来。
宋璃书皱起眉头，伸出手来拉了他一把。
“姐，你，你来了。”
宋天一的声音打折颤，眼神也闪烁着，他现在整个人都像是一块刚冻好的博冰，稍微碰一下就会碎。
宋璃书点头，拍了拍宋天一的肩膀之后，转身朝着那一男一女走过去。
女人还趴在男人的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混杂着哭声，隐约能听见她的咒骂：
“孩子她爸，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啊！你死了我们娘俩儿可怎么活啊，天杀的不长眼怎么就撞到了你身上……”
宋璃书看了她一样，女人穿的很是朴素，身上的衣服因为洗的次数太多，都已经发黄了。
“人怎么样了？”
她说着伸手去碰男人的脖子，那女人惊叫着推开了宋璃书。
“你别碰他！别碰他！”
宋璃书收回手，心已经凉了半截。
人已经咽气了。
她回过头瞧着宋天一，面色凝重，宋天一慢慢的走了过来，眼睛发红，声音轻颤。
“我也不知道是怎
么回事儿，我好好的开着车，路上突然就窜出来一个人，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看着他飞了出去……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宋璃书点点头，眼神里露出几分安慰。
她了解宋天一，这小子虽然有的时候瞧着是有些不着调，可开起车来还是很稳当的。
宋天一说着，身子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眼眶也红的更加厉害了。
“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救救他吧，救救他……”
宋璃书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沉吟了一会儿问：“警察还没来？”
“没有报警。”
“为什么没报警！”
宋璃书很是疑惑，这不像宋天一会做的事儿。
宋天一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颤抖着说道：“是她不然我报的。”
丈夫被撞死，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报警，宋璃书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事儿奇怪。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殡仪馆的人来了，宋天一说是那个女人联系了。
宋璃书心里讶然，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她看着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居然还能有思绪请殡仪馆的人。
挺有意思。
才到殡仪馆，宋天一和
宋璃书就被人围住了，围着他们的是一群男人，个个长得人高马大，说是被撞死的那人的亲戚。
他们将宋天一和宋璃书一块儿关进了小屋子里，收走了他们的手机。
“姐，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宋天一尚未从刚刚车祸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恐慌和苍白。
宋璃书摇头。
“静观其变。”
她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寻常。
殡仪馆里的温度比起外面要低很多，阴冷的感觉从脚底窜上来，让深夜的宋璃书和宋天一都冷的手脚发凉。
宋天一原本想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宋璃书，被她拒绝了。
“自己穿着吧，你现在的脸色，跟那群等着被火化的没什么区别。”
宋天一：……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