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卧室走到浴室,一共需要十六步。
易尔走得很慢,但直到门闭合,依然没等到花逐阳的一句话。
她背靠门闭了闭眼,半晌自嘲地扯了下唇角。
洗了个澡,再出来时桌上是备好的早餐。
易尔瞥了一眼,先去吹了头发。
她随手拨拉长发,目光落在镜子中自己的颈侧。
方才洗澡时就发现了,不光是脖子,几乎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属狗的。
易尔暗骂了几句。
吹到半干,她放下吹风机起身,然后被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坐在这的?”
花逐阳坐在床沿,双臂搭在膝盖,姿态看似放松,“吃饭吧。”
易尔拍拍胸口呼了口气,骄矜,“嗯。”
花逐阳起身,率先往外走去,易尔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他后颈的指甲刮痕......
回想起昨夜种种,易尔脸颊一烧。
两人对坐,谁都没提昨晚的事情。
“我今天要去冲浪,你送我?”
花逐阳轻声,“嗯。”
易尔掀起眼皮,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花逐阳表现得一般无二,但她直觉......他有心事,还是很大的心事。
比如,他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些——希望?
易尔拧眉,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没再多看,只是在心里琢磨。
然而冲浪终究是没实现。
才吃过饭,易尔接到了易左的电话。
“有事?”
花逐阳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特别是这件反常的长袖t恤.....
他竭力回忆,但噩梦惊醒后的画面依然模糊。
易尔面色铁青,“心梗?现在什么情况?”
花逐阳眸色一凛。
“我立刻回来,有消息立刻跟我讲。”
挂了电话,易尔起身难掩慌乱。
“怎么回事?”
“我爸,正在急救!”
虽然和老头关系闹得僵,但毕竟血浓于水。
一想到心梗......她双手不自觉发颤。
“去收拾东西去机场,我定最近一趟航班。”
两人动作迅速,一个小时之内赶到了机场。
易左一直没有消息,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消息。
易尔心神不宁,捏着护照原地打转,一不小心和擦肩而过的人撞在了一起。
花逐阳办完托运回来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
他一把掺住,“小心?”
易尔稳住身形,却痛呼出声。
花逐阳微怔,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去撩易尔的袖口。
易尔本能伸手去拦,却没敌过男人的力气。
细白的手臂上,是一个明显的抓痕。
花逐阳盯着那刺目的黑青,喉咙发僵,“......对不起。”
易尔拂掉他的手,急忙放下袖子,“走吧!”
知道她此刻心思都牵挂着手术室里的父亲,花逐阳没再说什么,但眼底的阴沉始终不散。
飞行过程中,易尔一直焦虑难安,一杯杯喝着咖啡,即使花逐阳努力安抚也无济于事。
直到落地后开机,她看到易左的信息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易尔额头抵着花逐阳的肩,“暂时脱离危险了......”
花逐阳嗯了一声,揽着她的肩起身。
陈枫早已在到达口等候,见到两人后立刻上前接过行李箱。
“老板,易总的手术结束了,现在在ICU观察。我这就送您和易小姐过去。”
“好。”
易尔双目有些失神,强打精神,“谢谢陈助理。”
“易小姐客气了。”
虽然时机不合适,但是陈枫真的很想尖叫!
虽然易尔长发披散还穿着小领口的上衣,但吻痕依然惹人注目。
还有自家老板的下颌和脖子上的抓痕......
陈枫看着前方相依相偎的身影,都不觉两眼一红老泪纵横。
自家老板终于守得云卡见月明了!
上了车,陈枫清清嗓子,从副驾驶递了个袋子过来。
花逐阳接过,“换上吧。”
易尔一愣,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以及陈枫明晃晃的笑意,旋即明白过来。
她垂眸,盯着那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没动。
易尔对于花逐阳的态度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多少还是有点难过。
“医院这边要紧,其他.....之后再说。”
易尔没应声,接过套在了t恤外。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