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尔回到易家别墅时正是晚饭时间。
她刚走进门,易左就颠颠地跑来,“姐快来,吃饭。”
易尔嗯了一声,走了过去。
易见明坐在主位,锐利的视线穿透镜片直冲易尔而来。
“爸。”易尔极尽敷衍地打了个招呼,坐在了曾经惯常坐的位置。
“嗯。”易见明应了一声,“先吃饭。”
这顿饭三人全程沉默,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上刑,桌上的八菜一汤都不香了。
易尔本来就没胃口,不紧不慢吃着。
最终是易见明先放下了筷子,望向易尔,“吃好了吗?”
易尔抽过纸巾擦了擦嘴,“好了。”
易见明起身,率先往楼上走去,“来书房。”
易左有些悲伤。
这个家里他就是金字塔最底层,毫无人权毫无知情权。
去书房?还不如把他赶出门去好了。
易左越想越难过,一怒之下把桌上的雪蟹吃了个精光。
易尔缓步走进书房,四下打量只觉得陌生。
曾几何时,这里曾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和父亲学毛笔字是在这里,听母亲读书在这里,初中之前看书写字也是在这里。
但现在处于这个空间,她非但没有丝毫怀念,反倒抓心挠肺地难受。
易见明坐在书桌后,指了下沙发,“坐。”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
易尔坐定,看似坐姿松散,实则浑身戒备。
他不知道易见明和花逐阳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找她来,易左的猜测始终萦绕心头。
易见明取掉眼镜,慢慢擦拭镜片,“你妈妈联系过你吗?”
这个话题在预料之外,但也不愉快,她声音紧绷,“没有。”
“哎......”易见明叹了口气,“当时我和你妈妈离婚,你反对得最厉害。是我们对不起你和易左。”
易尔努力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没说话。
“你这么多年不想结婚不想恋爱,我一直觉得是花逐阳那小子的原因。他伤害你太深,又让你那么放不下。”
“但我后来反思,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和你妈妈?我们的婚姻开始得潦草,结束得荒唐,唯一做得好的事情就是生了你和易左,实在失败。”
易尔终于没忍住,冷声道:“我不想听你忏悔,有什么就直说。”
“好,我直说。”易见明带上眼镜,“你和花逐阳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有情况。”
“说实话。”
易尔有些烦躁,“我说了,没有情况!”
易见明将她的反感尽收眼底,沉声问:“那你和段综是怎么回事?你突然插手公司的事情是为了什么?还有从项目部调到秘书室的丫头,又是怎么回事?”
易尔没想到易见明知道这么多,微微措辞后解释:“我插手公司确实是因为段综,他潜规则我朋友,我看不惯,想让他身败名裂。”
易见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身败名裂?连自己都护不住,还让他身败名裂!”
易尔表情不变,“是。”
易见明猛地拍桌子,“不自量力!!!”
“不到最后一刻,你怎么知道我是不自量力还是以少胜多?”
“你——”
易尔不耐烦,“质问的话就省了。”
易见明靠回椅背,被气得呼哧呼哧喘气。
好一会,他冷静了些,“好,公司的事我不问,我只问花逐阳。他酒精中毒你去医院,你被暴风雪困住的时候他去利南,也是他从段综手里救下你。你现在重新回答,你和他是什么情况?”
易尔没想到易见明知道这么多,眼中显现几抹错愕。
易见明哼了一声,“我是老了,但我没瞎!”
易氏虽然规模不大,但毅立三十年不倒,易见明也是个有手腕的人。
易尔抿唇,“花逐阳来找过你?”
“嗯。”
易尔猛地掀起眼皮,“他说什么了?”
易见明见她紧张的样子,又是一阵冷嗤,“说了很多,甚至劝我不要干涉你热爱的工作,如果我实在放心不下易左,他可以带易左一年......真是自以为是!”
易尔双手猛地攥紧,呼吸有些急促。
“感动了?觉得他关心你?”
“......没有。”
“没有就好。”易见明忽然身体前倾盯着易尔,一字一顿道:“我要你保证,你和花逐阳绝不会复合。”
书房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是那么明显。
易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好半天后反问:“什么?复合?”
易见明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