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伸手接过碗，仰头一口饮尽。
一旁的女子舒了口气，朝着男子笑道：“瞧瞧这多省事，其他人要是都有这么乖就好了。”
“我怎么有点困……”桑竹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睁大眼睛。
“姑娘睡上一会儿，晚些还要训练呢。”女子边说边扶着桑竹躺下，看着桑竹渐渐安静下来，两人才离开。
待二人一走，桑竹龇牙咧嘴坐了起来，为以防昏迷过去，她一直死死扣着手心，即便指甲已经刺破皮肤，也一点也不敢放松。
她跑到墙角，手指用力去抠嗓子，直到吐得只剩酸水，才敢放松身体，一下瘫软在地上。
她靠着墙长长舒了口气，小的时候三哥总教她一些奇奇怪怪的保命技巧，她那时年纪太小，总觉得身边的人都那么厉害，有那么多人保护她，便不想学。
每每这时，三哥就会提着木剑追着她戳，逼得她边哭边学。
她一直当做没用的东西，却一次次救了她的命，此时此刻，她万分庆幸三哥对她死追猛打的教导，若非如此，此刻她怕早已六神无主，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掌心的血一滴滴打在地面，也敲在桑竹心间。
她简单包扎了下伤口，又躺回床上装睡。目前找不到出去的办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也不知沈昭时能不能找到她。
当然，她不会把希望放在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身上。
很快，有人进来叫醒她，领着她去了一楼大厅，这里陆陆续续被领来十几个相貌出众的男女。
被称作梁管事的男子背着手，一个个仔细看过，这些人都被灌药暂时失忆，他拿着册子告诉他们新编造的身份，这些人不质疑也不反问，只是默默接受，记住，然后乖乖听话地去训练。
到了桑竹面前，他停下脚步。
桑竹抬眸就对上一双深邃犀利的眼睛，她心里一咯噔，急忙稳住心神，学着之前的那些人，露出一个迷茫的笑。
“这就是那个还没分配等级的？”他侧头问身旁的人。
之前给桑竹喂药的女子上前一步：“回梁主事，是的。”
梁主事眯眼打量桑竹，绕着她走了一圈：“就去甲级。”
“你叫阿雁，自小是个乞儿，两年前是我将你从地痞流氓手中救了出来，你对我感激不尽，要一辈子报答我，所以自愿来这里做事，记住了吗？”
梁主事的声音低沉充满魅惑，语气真诚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桑竹默默点头，内心却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随后，她被安排去了甲级训练室。
桑竹通过教导她们的李掌事介绍才知道，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酒肉交易培养基地，被坑蒙拐骗进来的男女根据姿色会被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
最普通的丁级服侍茶馆一楼的普通宾客，丙对应二楼宾客，之前她在三楼享受过的服务则是由乙级提供的。
至于甲级，这一级别的服务范围不在别来茶馆内，而是特意招待秘密来此的特殊贵宾。
“这里的规矩你们可懂了？”李掌事厉声一吼，桑竹瞬间回神。
“你来重复一遍这里的规矩。”她手指在几人身前徘徊，最终落在了桑竹面前。
桑竹上前一步，施了一礼道：“不多说，不多问，不择手段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多喝酒，多灌酒，多从宾客嘴里套话；要小费，要信物，要能从宾客手里要到的一切把柄。”
李掌事赞许地点头：“不错，脑子够灵光。”
“接下来开始训练，今日只练一项，喝酒。”
桑竹微微挑眉，她酒量天生大得离谱，这个难不倒她。
然而李掌事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她一口老血喷出来。
“二十坛酒，全喝完不醉的才能回去休息，否则就等酒醒了重头开始喝，直到没有醉意为止。”
甲级只有五个女子，桑竹偷偷看向其他几人，她们面露难色，却都没有反驳，她不禁疑惑，那药难道不只让人失忆，还能变得听话么。
自然，为了不显得突兀，她也没有提出异议。
这里没有昼夜，也没有计时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跑了一趟又一趟厕所，终于喝完了二十坛酒。
桑竹打了个嗝，摸着要撑破的肚子，甩了甩脑袋，除了有点撑，胃里有点难受，脑袋好像还算清醒。
连她也有些震惊自己如此大的酒量。
另外四个女子有的已经倒下，有的歪歪扭扭抱着坛子还在喝。
李掌事看向竹桑竹的目光更是赞许非常，甚至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叫阿雁是吧，表现很不错，可以回去休息了。”
“多谢李掌事。”桑竹表面笑嘻嘻，内心十分有把她碎尸万段的冲动。
去你娘的表现很不错，有本事你来一口气喝完二十坛，站着说话不要腰疼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