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他试探地叫了一声,试图从浓烟密布的房间找到她的身影。
墙角的桌子忽然传来响动,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我在这里。”
沈昭时寻声过去,眼前的场景让他有些诧异,桑竹缩在角落,一看见他,一双蒙尘的桃花眼瞬间点燃光亮。
周围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唯独她周身一圈干干净净,大火像是刻意避开了她。
桑竹猜出他所想,晃了晃手里的避火粉,傲娇一笑。
沈昭时哑然,这女人出门净带些什么。
他朝她伸出手:“没事了,我带你出去。”
桑竹无奈道:“我动不了。”
沈昭时狐疑地看她,了然笑道:“被下药了?”
这家伙还有心情笑,桑竹不禁咳了两声:“我快撑不住了,快带我出去。”
沈昭时又向前走了一步,弯腰将她抱起,运着轻功跃出窗子,悄悄远离了人群。
手指在她胳膊上捏了捏,上回把她从柴房扛出来的时候身子就轻飘飘的,这次更轻了,短短不到两个月,她又瘦了。
“整日吃那么多,你是怎么把自己吃瘦的。”
不说话,难道是和自己生气了,他低头一瞧,果然撑不住,晕过去了。
“这就是那个王妃吗,长得可真好看。”少年的声音如山泉,涓涓流过。
“嗯。”另一个声音淡淡应道,有些熟悉。
“这王妃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少年语气充满疑惑,突然提高声音,“想起来了,唐意哥睡觉的时候,眉眼和她很像呢。”
半晌,另一个声音嘶了一声:“还真有点像,我以前没都没注意。”
桑竹醒来时,就看到两张熟悉的脸一本正经地“研究”着自己。
一个是阿珏,另一个……竟是面具脸。
阿珏怎么会和面具脸认识?
桑竹蹭地坐了起来,二人急忙向后撤,然而慢了一步的少年还是被撞了额头。
“哎呦!”
“哎呦!”
两声低呼后,桑竹和阿珏面面相觑。
“阿珏,你怎么和他认识?”桑竹看了眼发出笑声的面具脸,疑惑地问阿珏。
宋珏“啊”了一声,为难地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半天说出不话。
面具脸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你的阿珏在这里呢。”
桑竹一脸懵逼地在二人之间看了又看,此时的阿珏个头比之前矮了近一个头,身形一看就是未长开的少年。她瞬间明了,这才是真正的少年阿珏。
而之前的阿珏,竟是面具脸伪装的。
“竟然是你这家伙。”桑竹咬牙切齿,“你也太不要脸了,一大把年纪还好意思装少年。”
“沈大哥也才22岁。”宋珏反驳。
沈昭时拍了拍他肩膀:“去把院子的叶子扫了。”
宋珏识趣地自动消失。
“沈昭时。”他简单报上自己的名字,自行坐在了床边,拉过她的手腕把脉,“目前没问题了,你知道自己体内有慢性毒吗?”
不应该啊,上次他受伤的时候脉象混乱,没多少活头了,怎么还能活蹦乱跳这么多天。
桑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他的脉象更是让她奇怪。脉搏有力,全然是一个强健的正常人,照这样子再活一百年也不成问题。
“你怎么回事?”
沈昭时收回手,随口道:“那日只是中了毒,毒解了自然就好了,我这般善良的人,自然要长命百岁的。”
桑竹一想,这么说也是有可能的。
“这回多谢你出手相救。”
“不必。”沈昭时开门见山,“若桑姑娘真想谢我,不如把那日找到的画像给我瞧瞧。”
桑竹警惕地看向他,想起萧澈给她留下的话,可以把信交给来寻之人,这说明此人是友非敌,那他是不是也会知道关于萧澈的下落。
“你和萧澈什么关系?”
沈昭时身子往后一倾,靠在椅背上,双手一摊:“如你所见,无半分关系。”
桑竹抿了抿唇,缓缓抬眸,盯着那张可怖的青面獠牙面具,似是要用目光穿透那面具,堪透他的真容。
“我说的不是王府那个冒牌货,是真正的萧澈。”
一瞬沉默后,面具脸忽地笑了起来:“桑姑娘认识真正的萧澈?”
果然,他早就知道王府那个是冒牌货。
桑竹眨了眨眼,别过头,越多人知道他们的过往,对萧澈越不利,她十分感慨地叹了口气,似是回忆,似是伤感,一脸认真地扯谎:“他落难时借过我的钱,我瞧他人长得好,就让他以身相许。”
虽是扯谎,但真情却是实实在在。
……
略微苍白的巴掌脸满眼真诚,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