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拍了拍少年肩膀:“介绍一下,这是春华的远房表弟,司空扬。”
少年努了努嘴,认命地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身份,冲阿珏友好地笑了笑。
桑竹为了弄清张妈妈是否真如阿珏所说,前几日就向逍遥山庄去信,找个功夫利索的少年弟子过来扮作小厮,一来可以测试张妈妈,二来为了保护自己安全。
毕竟重活一世,她比曾经要惜命了很多。
没想到司空扬这小子听到消息,争抢着接下任务,四师姐桑竹在师兄师姐里性子最好,人也有趣,他最喜欢跟她玩。
“想来这就是张妈妈新买入府的小厮吧?”阿珏意味深长道。
桑竹不置可否,朝司空扬道:“说说吧。”
司空扬还未完全褪去婴儿肥的脸一耷拉,开始哭诉:“姐姐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那张妈妈天天找事,要我得空就去给她按摩,我要是不答应,她就借由我做事不利索骂我打我。”
“她今晨又说,让我晚上去房间找她,我若不去,就要给我安个偷东西的名头送去官府。”
说完,他哭丧的脸瞬间由阴转晴:“不过为了姐姐,这点苦都是小意思。”
桑竹微微皱眉,仔细打量他:“她打你了?让我瞧瞧伤。”
司空扬咯咯笑道:“怎么可能让一个老巫婆打,再怎么说我也是逍……小有功夫的人,她每次出手我就跑了。”
桑竹这才放心。
“你这一招钓鱼执法用得不错。”阿珏在一旁打趣。
事情明了,桑竹却没多高兴:“我每次见张妈妈,她都很热情,待人处事也很周全,本以为是个命不好的可怜女子,没想到背后竟是这样的真相。”
阿珏眸中温度褪去,在柔风的轻抚中无波无澜道:“那是因为你站在高处,自然会忽略那些于你而言微不足道的阴暗角落。”
桑竹诧异地看向他,此刻阿珏面无表情,全然不似他平日通达爽朗的样子,这样的阿珏让桑竹觉得有些陌生。
“对了,通过这几日观察,我发现张妈妈有个奇怪的行为。”司空扬的声音似是拉回了那个快活肆意的阿珏。
他挑眉看着司空扬:“哦?什么奇怪行为,难道她除了祸害少年,还祸害少女?”
桑竹一阵无语,这都什么脑回路。
哪知司空扬十分赞同他的说法,不住点头:“这位哥哥真聪明,我也有此猜想。”
“张妈妈每日黄昏时都会偷偷摸摸去厨房,一开始我以为她去偷东西吃,可她每日都只是去转一圈,和煎药的小丫头有说有笑说上几句就走了。”
几人对视一眼,有了主意。
黄昏时刻,三个脑袋趴在厨房后窗,一动不动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张妈妈果然来了。
她手里拿着瓜子,笑呵呵地走到煎药的小荷跟前:“小荷还没走啊。”
小荷笑着回道:“王妃每日饭后用药,王爷吩咐我准点熬好药送过去,早了会凉,晚了又耽误时间,这个点正好。”
桑竹认识这个丫头,她每日都会准时把温热的药送过来。
“咱们做下人的,把主子伺候好了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主子一个不高兴,咱们就完喽。”张妈妈道。
小荷摇了摇头:“王妃人挺好的,有次我送药路上崴了脚,去晚了许久,本以为得挨上一顿骂,可王妃不仅没骂我,还关心地问我有没有摔伤。”
张妈妈笑了笑,没有说话。
“诶,我这肚子,一到点就想去茅厕。”小荷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煽火。
张妈妈熟稔地接过扇子:“你赶紧去吧,我也没事,替你看一会儿。”
小荷不好意思笑道:“真是多谢张妈妈了,要不是你每日过来帮我看着,别人都不愿意帮我这忙。”
张妈妈摆手:“你这孩子讨人喜欢,我愿意帮你,快去吧。”
桑竹冷笑:“你们两个猜对了,看来我看人的眼光确实不太行。”
然而阿珏却摇头:“你仔细看。”
顺着阿珏的目光,桑竹看见张妈妈从袖口拿出一小包白色粉末,张望了一番,发现没人注意自己,飞速把粉末往药罐里倒。
“司空扬!”
桑竹给了司空扬一个眼神,后者立即明白,蹭地起身,翻窗而入,瞬间移步到张妈妈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阿珏愣愣地眨眼:“好快的速度。”
桑竹扬唇一笑:“你别瞧他人小,这小子厉害着呢。”
看着阿珏呆愣的眼神,桑竹安慰道:“虽说你不会功夫,但也不必自卑,至少你个头大。”
说完,她起身绕墙走去正门。
看着桑竹的背影,阿珏怔愣的表情早已消失,玩味地挑了挑眉,跟着走了过去。
“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