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桑竹换了身衣服,心不在焉地坐在湖边凉亭,也不知到底在看什么。
她的脑海一直萦绕着那个疯老头说的话。
“姑娘本非现世人,却偏偏回来了,有些事莫要执着,有些人也不要去寻。”
“不然呐,有人就要遭殃喽,竹篮打水终成空,白云悠悠笑痴人。”
联系到梦境里的前世,桑竹脑子里一片混沌,似是一团棉花塞进了脑子,如何也理不清思绪。
“桑竹,你有没有在听本王说话?”
萧澈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没想到他会找来。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端起茶啜了口:“萧澈,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萧澈呆愣一瞬,面露疑惑。
看他没明白,桑竹说得更直接了些:“或者说,你现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迫不得已做一些违心之事?”
暗暗观察他的反应,桑竹眸光暗淡下来,或许他确实没什么苦衷,一切都是她在给自己找借口,自欺欺人罢了。
看着她明显失望的神态,萧澈不知她是否知道了自己什么秘密,试探问道:“何出此问?”
“没什么。”放下茶盏,桑竹准备起身离开,却被萧澈叫住。
“你不该解释一下今日为何会在酒楼吗?”他缓缓起身,走到桑竹跟前,居高俯视她,“或者,埋伏本王时的机关是怎么回事?”
男子高大的身躯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桑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眉头微蹙,讥笑道:“这么关心我,有本事自己去查。”
“那日你以命救本王,就说明本王在你心中分量匪浅,现下你又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觉得难受吗?”
桑竹无语地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轻飘飘道:“别自恋了,你配吗?”
萧澈的眼神瞬间染上一层阴鸷:“本王已对你十分宽容,安民巷里你掀翻马车害芷烟撞破脑袋,让本王差点丢了性命……”
“怎么,要和我事后清算了?”桑竹直接打断,冷笑着看他,“别忘了,没有我,你两年前早就死了。”
此话一出,萧澈脸色一阵黑一阵白,而桑竹冷眼看着他,平日嬉笑娇俏的脸上表情淡漠。
最终,姜芷烟的出场打破了僵持的氛围。
梨花带雨的女子啜泣着扑到萧澈怀里,似是受了极大委屈。
“怎么了?”和方才说话的强硬冰冷语气不同,面对姜芷烟,萧澈总是轻声细语。
桑竹吸了口气,看着渐暗的天色,她大概清楚姜芷烟为何而来。
“王爷,这几天我一直没见小翠,不曾想,她……”话说了一半,就又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最终,哭哭啼啼的姜芷烟带着萧澈到了后院的花园。
萧澈在这里养了条大黑狗,姜芷烟怕狗,却硬着头皮站在了大黑面前。
狗窝旁除了一堆稀碎的骨头,还有一只银钗。
看着眼前场景总是免不了一些联想,桑竹有些反胃,同时心下感叹春华这丫头果真说到做到,真拿小翠喂了狗。
她有些明白当初父亲为何非要选春华来做陪嫁丫头了,这丫头看着柔弱无害,下手是真的狠,而这正是她欠缺的。
“王爷,这只钗子是我前不久刚送给小翠的,小翠一定是被人害死,还被喂了……喂了这个畜牲!”姜芷烟在萧澈怀里哭得伤心欲绝,“小翠平日待人温和,不知得罪了谁,那人竟要下此毒手。”
她突然瞪大眼睛,身体一颤跌坐在地,自言自语道:“小翠是我的丫鬟,又或许那人根本不是冲小翠来的,而是对我不满,所以杀了小翠以泄私愤!”
上一世,姜芷烟也是看起来这般柔弱爱哭,桑竹便真心以为她如表面这般温柔善良,可现在,她在桑竹眼里,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萧澈眼中满是心疼,伸手要搀扶她,却被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抢先一步。
桑竹扶起姜芷烟,语气悲婉:“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一件事,柴房起火那夜,我听到窗口处有动静,便透过缝隙朝外看,恰巧看见小翠拿着一把小铁锤在钉窗户,当时我问她为何要这样,她说是王爷要我死。”
顿了顿,桑竹玩味地看了萧澈一眼,继续道:“王爷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怎可能轻易信她的话,本还想再追问,柴房就起了火,后来我就被屋内浓烟迷晕了。”
“哎,现在看来,恶人自有恶报,也不知哪个大好人替我抱不平,出了这口气。”她装模作样拍了拍姜芷烟肩膀,“姜姑娘,为这种险恶之人伤心不值得,尸体喂狗也算给她积阴德了。”
经过两世,她已经摸清萧澈的真面目,这家伙心眼小疑心重,恰巧姜芷烟也是这样的性子。
桑竹话说得模棱两可,在萧澈听来,很可能是姜芷烟为争宠想害桑竹,故意指使小翠这样说,在桑竹死前再伤一把她的心。
可在姜芷烟看来,桑竹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