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扣除成本,钩一朵花给你们工钱是一毛钱,外贸局发给我们是一毛二,但是我们要租房子,还要交通费,还有这桌子、椅子等等费用,还有请财务人员,质检、仓储保管人员,小组长等等的管理都要费用,所以每朵花要提成二分钱...”
董晓丹觉得这些事要摆在明面,不然回头都是问题。
果然,董晓丹还没说完,郭美英就立刻表示反对:“怎么?这还要扣我们的钱?我们不是部队家属吗?这用部队的房子还要交钱?”
“就是呢,这桌椅不都是借的吗?还要钱?”
“要请什么财务人员,我们自己不会算吗?”
“小组长还另外有钱拿?那好啊,那我也要做小组长。”
“那我做保管员。”
......
董晓丹看了看大家:“谁要做小组长的举手。”
刚刚董晓丹已经任命了两位组长,一位是新家属江平芳,一位是老家属院的林梅。
通过这几天来的观察,董晓丹知道,这两个人学习能力都很强,也很乐于助人。以前她们虽然都只会简单的钩织,但对棒针编织都很在行。
事实上,钩针、棒针是不分家的,棒针能学好,钩织学起来也会很快。
所以董晓丹才做了如此决定。
董晓丹话音刚落,郭美英还有两位大嫂都立刻举起了手。
董晓丹对另外两位大嫂不熟,看她们的年纪,即使没有四十岁,但也相差不远了。估计她们是老家属院的。
就先将她们抛在一边,就把自己昨天刚画的一个图解交给郭美英:“现在把它钩出来,先领料,开始钩的时候告诉我,我要记时间。”
郭美英盯着图解看了半天,指着其中一处:“这个是什么意思?”
董晓丹不动声色地把图解交给江平芳:“你告诉她什么意思?”
江平芳看了一会儿,去找了一团毛线,拿起钩针,开始钩织起来,一边钩,一边讲解。
待她把那一圈钩完,董晓丹看着郭美英:“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选讲大姐做小组长了吗?小组长在我们这里不算是官职,而是一种责任,自己先要有实力,才能指导小组里其他人。指导别人,必然会影响她自己钩织,这浪费的时间不应该给她一部分报酬吗?”
郭美英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
董晓丹然后看了看另外两位大姐,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来:“可能我对大家的能力还不太了解,但是没关系,你们可以毛遂自荐,你们过来,来填个表格...”
刚刚那两位举手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叫你们呢,快去啊,小董给你们机会了。”林梅连忙推她们。
刚刚考郭美英的一幕,她们又不是没看到。
不要说看不懂图解了,就是钩针还拿不正确。
正因为如此,她们才想,反正自己也钩不好,还不如做组长呢,反正一样有钱拿。
哪知道做组长还要负责指导别人,这也太难了。
这全程包玉静都看在眼里,一开始看到她们几个,尤其是郭美英举手的时候,她很气愤,人家小董容易吗?她这么努力为了谁?她有工作,又没孩子,家庭负担比谁都轻,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一没技术,二没文化,三还没时间,要照顾一家老小的家庭主妇?
要不她就只画画图,卖给服装厂或者那些相关单位,不轻松得很?
你一个啥都不会的还想争组长当?组长不凭能力,难道是用来扶贫的?
好在小董还蛮有方法的,刚刚还在想,要是她压不下来,自己再出手。
哪想到,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你们谁还有没有别的意见?有意见的话现在就要说出来,不要背后嘀咕,那我们可不接受。”包玉静扫了扫老家属院的几位大嫂,发现李大姐竟然也在。
就笑问:“李大姐有高见吗?”
李大姐笑道:“我就是想来跟大家学习的,我年纪大了,眼神又不好,手脚也没你们年轻人利索,我只是来凑个热闹,给小董捧捧场,那天我按照她画的图织的帽子,我女儿看了喜欢得不得了,还让我来多学学,回去教教她。”
说完,又对大家说:“你们一天要是能钩十朵花的话,一天也能挣一块钱,一个月就是三十块,这收入也不低了,要是没有小董和包主任努力,你们连这样挣钱的机会都没有。小董没日没夜给你们画图,到现在她也没拿一分钱,她跟你们计较了吗?”
“是啊,没有小董,我们连一分钱也没机会赚。小董要是为自己考虑一点,你们不给钱,她就不把图拿出来,你们想钩都钩不出来,到时候看你们到哪里赚钱去。”有看得通透的大嫂也站出来说道。
“你们这钩出来的花没有人负责检查,就能直接交货吗?做这质检的既要负责还要熟练掌握这钩织技术,这些人不要报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