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心买通了一个在侯府内院做过事的下等婆子,探听到沈崇住的地方叫邀月居,再加上花凝的指点,很快到了邀月居门口。
小院门虽闭着,远远却能看见一大片翠竹,右侧连着一汪湖泊,假山凉亭,环境清新雅致。
楚兰心在门口等了片刻,正想怎么引沈崇出来,院子对面的山坡上隐隐传来说话声。
“少爷,今日前厅来了小姐的客人,夫人让您回避片刻。”
楚兰心听后,秀眉微蹙。
江文瑛果然是成心的,她特地前来赔礼,竟然诓自己说沈崇不在府上。
为了谨慎起见,一招命中,楚兰心躲进边上的一棵歪脖子树后。
山上忽然下来两个人影,一抹身高颀长,穿着湖蓝色长衫,隔得远,她看得并不真切,只觉那人如初见般风神俊朗,英姿绰约。
又想起春风楼那日,沈崇扶着自己,宽大的手掌捏着她肩,热意透过衣料层层传来,楚兰心脸色不禁滚烫。
堂堂燕北骁骑大将军,她对这桩婚事很满意。
另一边,两个小厮见了沈钰与姚静姝,忙行了一礼:“见过二位小姐。”
“小钰儿,你家下人怎么也长得这般好看?”姚静姝频频回头,“该不会是这处宅子风水好,可以养人?”
沈钰微微一笑:“这是大哥前几年在边关救下的孩子,家中原先也是书香门第,只是战乱流离失所,后来家道中落了。”
即便如此,周身气度到底与寻常人不太一样。
“也太可惜了。”姚静姝摇了摇头,无奈:“打仗遭殃的总是老百姓,好在他捡了一条命,也不叫其双亲泉下难安。”
二人声音不大,快到湖边时,沈钰道:“声音要小些,别把鱼和虾吓跑了。”
姚静姝登时抿紧唇,轻手轻脚地接过花凝备好的木竿。
这是特意做的,不像男子用的鱼竿那般沉重,倒是轻巧趁手的,十分适用女子拿着。
她爱不释手,瞧了又瞧。
刚在岸边坐稳,花凝朝旁边挪了几步,她下脚有些重,鞋底碾着砂砾而过,十分清晰。
忽然,侧边不远处的树后栽下一个人影。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姚静姝被吓了一跳,手上的竿子险些没拿稳丢了出去。
“救……救命……”水下传来人的呼救。
沈钰见了这幅场景,跟着站了起来,蹙眉问:“怎么了?”
哪家宅院没死过几个人,虽然是家常便饭,但贸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顿觉阴森可怖。
姚静姝头皮一阵发麻,刚刚还夸侯府风水养人,怎么这地和人一样不禁夸呢?
这要出事了,回去高低得给沈家介绍个跳大神的法师。
花凝看着水中的人影扑腾了一会,神色惊变:“小姐,有人落水了!”
熟悉的声音传进楚兰心耳内,她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去。
原本该回听风阁的人,怎么会在这?
在看岸上,沈钰!?
少女衣袂飘飘,面上浮出一丝紧张,实则眼底冷得毫无波澜。
见她朝这看来,楚兰心下意识屏了一口气,控制不住呛咳起来。
初夏的水还带着微微凉意,她穿得略显轻薄,一碰水浑身湿进了骨头缝中。
她扑腾了好一会,脖子忽然一紧,被人直接捏着提了起来。
花凝很是淡然:“楚小姐,这水才到奴婢腰间,您站好了,淹不死的。”
她话一出,楚兰心骤然白了脸。
沈钰还没开口,姚静姝率先疑惑:“你怎么在这?”
楚兰心静了一瞬:“我……”
“你来寻小钰儿?”姚静姝刚说完,立刻否认道:“不对!听风阁与这不同方向,你来这做什么?”
楚兰心羞窘地站在水中,咬着唇:“听闻沈小姐与姚小姐在一处话家常,便想寻二位说说话。”
姚静姝捡起鱼竿,更奇怪了:“我们是突然起意来钓虾的,你事先不得知,怎么寻到这的?”
楚兰心牵强笑道:“我听着二位姐姐的声音过来的。”
五月时节,水还泛着凉,一阵风吹来更是陡添寒意。
楚兰心湿着衣服,发髻散乱地泡在水中,竟无一人要让她上去的意思。
她在风中打了个冷颤。
岸边忽然出现一名小厮,手中拿着棍棒递给花凝,不一会,棒子塞进她手心。
“楚小姐可要拿好了,我们大少爷酷爱荷花,这湖水虽浅,淤泥却有足足两尺厚,若是再陷下去,大罗神仙都难救回来。”
说着,花凝三两步淌着水上了岸。
楚兰心自来力气小,挣扎了好一会才将脚从泥里拔出来,艰难地行了几步,‘刺啦’一声,裙摆裂开一道。
洁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