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又如何,沈钰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吗?”
“若是不对她俯首称臣,恐怕要被折腾死。”有人皱了皱眉:“前面几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已经有了吟月琴还不知足,必要将天下所有好琴藏在家中才作数?”
“宋茹还紧赶慢赶地将自己的琴送上去,也不怕沈钰不还她。”
宋茹藏在袖子里的粉拳微微攒紧,不知为何,她心底有一股强烈的躁动,听见这些人喋喋不休,原本压下的情绪险些翻涌上来。
不,不会的,沈钰不是这样的人。
心底有另一股声音疯狂叫嚣。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杯口,觉得那股燥热之意压下几分,随即把目光落在沈钰身上。
少女盈盈看来,目光清明冷静,宋茹微怔,仿佛一双手隔空拂来,抹平了心上的褶皱。
宋昭昭拧着眉,察觉出不对。
方才接二连三跳出来说话的女生都是替沈钰打抱不平过的,不过一首曲子的时间,怎会性情大变?
就因这表小姐长得实在柔弱吗?
古琴前的女子勾了勾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沈小姐心地良善,想来不会故意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抱歉。”沈钰杏眸含笑,语气散淡:“我素来恶名在外,从不与人为善。”
话音刚落,她手上的扇子骤然一落,在琴弦上敲出几个重重杂音。
周围的女眷们顿时有些惊愕,似是恍然回神般,眉心隐隐作痛。
楚兰心长睫微垂,掩下满目阴霾。
为什么会这样?
这琴曲对其他人都有用,为何独独在沈钰这发挥不出作用?
叶雨诗有些接受不了,狠狠瞪了一眼楚兰心,对沈钰道:“如今这琴在我府中,难不成你还真能抢了去?你这是什么教养?”
“输了就谈教养,叶公子,这就是你的家门风范?”
长廊处拐出一抹身影,陆洲满面笑意,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
这下,周围所有声音归于寂静。
就连叶雨诗的哥哥也狠狠抹了一把汗。
陆洲在朝虽未担任要职,可他是太尉之孙,家祖名下门客众多,还与世子交好!
风头比一般王爷还要盛。
“既有赌约,可有人证?”陆洲刚站定,立刻有小厮侍女抬了新的案几上来。
静默了几乎一日的宋茹淡淡开口:“整个学堂的人都听见了,半数女眷均在此,都是人证。”
“这倒好办了。”陆洲叫来自己身侧小厮:“去写一张凭证书,挨家挨户让人添上自己名字,免得叶小姐年少,记性不大好,把事记岔了。”
叶公子腿一软,险些吓得跪了下来。
要真一家一户地走了一遍,不说云虚古琴拱手让人,家父名声都要陷入囹圄。
叶雨诗面上血色顿消:“陆公子你……”
她话还未完,便被叶公子厉声打断:“来人,小姐身体不适,还不将她速速送回房中。”
叶雨诗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进来,三两下就把人架了出去。
担心她沿途吵闹,还寻了布团塞进嘴里,活像待审的犯人。
她知道,云虚古琴是保不住了。
不只云虚古琴,父亲若是知道此事,定会狠狠罚她。
都怪楚兰心那个女人,说自己会什么幻魄调,能在短时间迷人心智,牵人心神,若非如此,在沈钰上去奏琴时,她便可借故溜走,赖了这赌约。
楚兰心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叶家公子见了,脸上有些许抱歉道:“表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过些时日,我定重新为你寻张更好的琴亲自赔罪。”
云虚古琴已是珍品,哪还有更好的?
叶公子分明是想将这事先搪塞过去,楚兰心唇色浮着白,笑得凄楚:“多谢表哥。”
办琴会的人不在,众人也三三两两地离开。
“师姐。”宋茹和她一同朝外走去:“你有没有觉得,那表小姐弹的曲子有些怪?”
宋昭昭冷哼一声:“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定是不知从哪学来的歪门邪术。”
“是幻魄调。”沈钰淡淡解释:“东瀛那边传来的曲子,短时间内凝神听后会使人心智迷乱。”
她拿出方才给宋昭昭吃过的圆丸,“把这个吃了,神绪会清明些。”
宋茹听完有些发愣,没想到叶家还收容了这么一个人。
“这曲子邪门至此,难不成没有破解之法吗?”
这次虽能得沈钰相救,下次呢?
宋茹不敢想,若是无人在旁,岂不任人宰割?
沈钰:“回去在香囊中加几味薄荷草,若是再碰上,将荷包握在掌心中,放在鼻尖嗅闻,要是没有这些,直接用更尖厉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