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男人正摸着墙根向外偷偷离开,谢承渊的人突然抬手将门口封住,他只能愣在原地。
沈钰绯色的唇畔轻轻扬起,淡淡地看向那处:“林掌柜,这般匆匆是要往哪儿去?”
白婉震惊的侧头,面色忽然怔住,随后大叫道:“不,这不可能!”
“我看过采办录,你分明就是在永安药铺买的药材!”
“沈钰,你好歹毒的心!竟敢嫁祸给我舅舅!”
她有些缓不过神,不知自己究竟错在了哪一步?采办录是她在前些日子亲手翻过的,沈钰那个蠢货,东西也不收,随手扔在那,恰好被她瞥见。
谁让沈瑶总是每日在她面前不住地提起沈钰,一会儿是她收服小公爷,实在能力非凡,一会儿又是沈钰英姿飒爽,虽长在乡野却颇有木兰之风。
此前她最要好巴结的人是自己,如今言语间竟是有些要让沈钰把自己都比下的意思。
这才决定给沈钰一点颜色看看,她要让所有人知道,一个乡野来的土包子,怎配与她相提并论!
所以当尝出参须味道不对时,便想着一定要让沈钰收不了场。
对面之唇角轻扯了下,眸中带着说不清的意味道:“不错,我一开始定的确实是永安药铺,但后来与小公爷商议后,认为此次马球会经费皆由大家所出,便让人去打听各位同窗家中是否有能用上的商铺,就当给自家揽个生意,我们也好捧个场。”
“谁曾想白小姐竟如此凛然,为了诸位同窗的银子,不惜大义灭亲。”
白婉脸色惨白,恐惧似地摇着头:“不,不可能,我分明看得清清楚楚,一定是你,是你想栽赃给我舅舅……”
沈钰抬起眼睫,面色从容道:“且不说昭文堂的账本,林掌柜药铺的账本,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更何况今日嘉宁郡主亲自跑了一趟,拿回来的参须便是以次充好之物。”
忽然,刚才被塞金子的小厮又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情:“世子饶命!沈小姐饶命!是小人方才被猪油蒙了心,才诬陷沈小姐!可我若不收,白小姐便说要将我赶出昭文堂……小人也实在是没法子……”
谢乘渊冷笑一声:“你们一个口口声声为难,保命,可曾想过若此事被确定下来,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为你们搭上命?”
沈钰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目光扫过沈瑶,只见她脸色白了一瞬,这才不疾不徐道:“我平日看在妹妹的份上,对你客气有礼,没想到白小姐竟联合自家舅舅为此敛财,还好今日用的只是五等参须和首乌代替。
“听说有毒的商陆根须与参须也是极为相似,若是冒用此物,岂不是要了大家的命?”
谢乘渊哪里看不出她的言外之意,脸一沉,吩咐道:“去库房将余下没有用的参须全部拿出来。”
林掌柜厉声为自己辩解:“妖女!我是疯了不成?做什么要谋害昭文堂的学生?”
谢乘渊心念一动,声音冷如寒冰:“谁说今日昭文堂只有学生?九殿下和本世子不是都在这。”
众人听完,面色皆变。
京都夺嫡风云,所有人都无法独善其身,他们作为世家的其中一员,日后也会参加朝廷议事,各自站队。
九殿下在朝中呼声颇高,谢世子又是他的左膀右臂,若是今日的参须中混进了商陆,被人默不作声地下在他们的茶水里,岂不是借沈钰和小公爷的手谋害九殿下一党?
有人的背后已经起了层层冷汗,就在这时,下人把其余的参须都搬到了张太医面前。
竟然真的从上百根里边,挑出了两根商陆参须!
随后,张太医的话更是让人细思极恐:“回禀世子,混在商陆中的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一等参须。”
白婉登时僵在原地,厉声道:“不!这不可能!一定是沈钰陷害我们,是她陷害我们白家!”
沈钰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快到让人抓不住。
她很快恢复原态,看着白婉淡淡道:“我才刚从乡野来月余,与白家互不相识,做什么要害白家?”
“明明是你为了掩护你舅舅,所以故意挑刺,想要将第一轮的茶水挑出毛病,再趁机替换使用库房中多余的一等参须,若是能趁乱再将商陆加入九殿下和世子的茶碗,此事自然顺理成章的办成。”
“到时候我和小公爷就算有嘴也说不清,下狱的是我们,诛九族的也是我们,你们白家当真是其心可诛啊!”
说完,她福了福身,“事态严重,臣女不敢随意定夺,还请世子带走明察。”
林掌柜尖叫道:“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对九殿下下毒,我并未与九殿下有过交集,何来动机?!”
一直没说话的宋昭昭开口道:“你自然不配,但你身后的主子就不一定了。”
她未把话挑明,众人心底却跟明镜似的。
三日前,谢乘渊回京述职,此次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