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大驾光临,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伙计笑意十足地迎上前。
江文瑛微微一笑,“前些日子我给家中的女儿订了些宝石首饰,不知今日可否带回?”
“自然,掌柜的早就在里边候着,就等夫人验货后帮您装上马车。”
伙计先行打开阁上的门,木质长梯一路蜿蜒向上,肖远身着月白色长袍,头戴银冠,手持折扇翩翩而来。
“沈夫人久等。”
顺着视线望去,一袭浅粉色长裙的沈瑶薄妆桃脸,衣饰十分美艳。
再往后,肖远唇角的笑骤然僵住,手中的折扇险些拿不稳。
女子云鬓高绾,一身紫色杭绸织锦裙,眉眼清绝,眸若星河,华贵又大方。
只是天下怎会有如此巧的事……
她的模样竟和老大一模一样!
三年前,珍宝斋忽然在京都声明鹊起,所出的头面首饰花样繁复,件件皆为精品,很快便得到贵妇小姐们的喜欢,连公主也是爱不释手,直言胜过造办处的手艺。
就连圣上也有所耳闻,还派人去请,想聘入宫中。
不过背后的老板行踪成迷,问铺子的掌柜,只说东家常年隐居,不喜外出,唯得到一个耳生的名字——昭玉夫人。
肖远也是在去年上元节,才初初见过她一面。
只因京都为要塞之地,才得以有资格去跟前听训。
“钰儿,这是珍宝斋的肖掌柜,日后若是看上了什么只管找他订,娘亲报账。”江文瑛爽朗一笑。
肖远收起眉间的闲散模样,就连折扇也安安稳稳地握在手里,恭敬道:“沈夫人,不知这位是……”
“小女沈钰,在家中行六。”
沈钰颔首道:“肖掌柜。”
这声音简直和老大拿着账本和自己对账时一模一样!
肖远强压下自己心底的惊诧,怎么回事?老大怎么变成了平阳侯的千金?
难不成是这两月考绩太好了?
觉得快马送不过来图样,准备亲自坐镇京都?
难怪昨日去的信鸽当日就收到了!
可是……平阳侯沈家不就一位千金吗?昨日还刚给铺子贡献百金,赚了好大一个面子的沈瑶?
沈钰心底有些好笑,肖远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活像一只大鹌鹑。
“六小姐看着实在面善,颇像肖某的一位故人。”
大鹌鹑还是忍不住张了嘴,笑容中潜着意味深长,“恰巧小人东家名中也带一个玉字,可谓是缘分。”
“昭玉夫人名动天下,我也略有耳闻。”沈钰浅笑着点头,话外之音很明显,自己不想暴露身份,他最好一个字也别乱说。
江文瑛笑道:“是了,珍宝斋和锦衣阁不过两年就开遍了燕北,成为无数女子心头好,昭玉夫人果真是位奇女子。”
“钰儿,这只云凤纹金簪华贵无比,配上那条红裙定是美艳的不可方物……”母亲开始抬手在她乌发上比试着。
似是觉得缺点什么,又拿起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坠,满意一笑,“明丽的物件衬的你更美了。”
沈钰倒是没躲,平日最厌烦梳妆,这会也能面带微笑地站着不动,让江文瑛好好装扮。
父母之爱子,一片真挚全然肺腑,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一边的沈瑶眼底早就溢满浓浓的不甘。
“母亲,这对首饰确实不错,但花样繁多,比较压妆,姐姐一向偏爱简单素净,怕是不一定合适呢。”
沈钰唇角微扬,这是暗讽她撑不起?
“母亲选的我自是喜欢,世子生辰,太素净不妥,便依着您安排的来。”
沈瑶听完心底一痛,下意识垂眸。
她竟然要去穆王府?!
进了里间,定做的宝石头面整齐的摆放在台上,红色端庄,蓝色清亮,翠色雅致而沉稳,还有一个盒中,步摇虽小,但景泰蓝上插着孔雀羽,异域风态尽显。
肖远识趣地跟上,“六小姐若是得空,可现下试戴,不合适再让工匠调整。”
江文瑛也想看成果,慈爱道:“钰儿,过几日便是认亲宴,娘想让你风风光光的出现在人前,试给娘看看,若是不喜欢再做就是。”
沈钰嫣然一笑,坐在铜镜前,唤了花凝进来为她梳发。
很快,一整套红宝石头面穿戴好了。
沈钰平日虽穿的素净,但也是冷玉清霜的淡雅,突然换上鸽子血般的宝石不仅不显突兀,倒添了几分明媚绚烂,两者契合仿佛冬日凌寒抱枝的梅花,虽美不胜收,却不屑引人来赏。
“这套头面戴在小姐发上,倒是珠宝之幸了,小人还从没瞧过人给首饰增色的。”
“六小姐真是美如冠玉,夫人好福气。”
江文瑛满眸欣喜:“那便麻烦肖掌柜按着红宝石再定一套花冠,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