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而已,一晃而过。
天色阴沉着,似乎有些泛紫,空气中跳跃着不规律的气压,因此风迭起,时东时南,又或是自北自西而来,只不过常人吹风不甚关注风向,不然这异常的现象早已引起大范围轰动…或许在专业机构那已经开始轰动了。
依凡的神经自今天一起床便紧绷了起来,他心头那股冥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几乎可以断定今天必是升格之始。
空气中弥漫的乱象使得依凡不胜其烦,他的神识已经足够敏锐。
不过只上了两节课,依凡便受不住脑海中的烦躁,借口肚子疼上厕所,逃出了教室,奔到室外,走走停停,留念着即将是旧日的风景,亦是缓解下烦躁。
漫步至湖边,依凡岔着双腿闲坐在长椅上,近岸的垂柳不复初至学校时的云扰——是啊,那时可是仲夏之际。
依凡静静融入这春未至的孤寂中,远方是将近的变局,眼前却是一片细腻的波痕,依凡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这不可多见的景象:四面八方袭来的阵风争夺着水面的控制权,致使这波纹未曾鼓起便遭抑制,只得原地委屈的转个圈,荡起丝丝涟漪,水面处处皆如此,可这波痕交相辉映着,却倒也有一番不同于寻常的细腻美。湖边片片芦苇沉默着,露着枯黄,又是一派令人叹惋的暮冬。
“3月份的天不该如此啊…”依凡也如此沉默,此情此景,大概也只是值得一句
杨柳岸旁枯枝荡 莲蓬桥边芦苇伤
过往的乌云变幻着,依凡也不知过了多少分钟,大概是快要下课了,老师或许已经在讲台上念叨他是不是掉厕所里了,可依凡仍没有动作,仅仅是盯着那天,等待着下一秒的风云变幻。
仅仅是几秒过后,忽的,无数万里外的天边震起一道波澜,紧接着是一道又一道的波澜从天的那边荡漾至另一边,随即一声震人心肺的尖鸣声响彻世间每个人的心头——那是星界的悲鸣。
世界开始震颤,不仅仅是地面,水面、乃至空气都在震颤,或者说,这是空间的颤动。
依凡见状起身,他的神识覆盖了整个校园,他的脑海中响起了数千惊叫与哭喊。他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干扰,他清楚的感受到了与他朝夕相处三年的老师同学们的惊恐无助,他不由得闭上了双眼,但那震人心弦的画面仍通过神识送入了他的脑海,他现在知道了,他无法无视他的亲朋。
于是依凡立即向教学楼奔去,这些日子洛的力量已经将他的身体素质提高到远超常人的境地,即使是如此剧震,他也未曾趔趄。
他要去救下楼里的人。
又是十数秒钟,地面的震动幅度堪比七八级地震。
依凡眼望着哀鸣的楼房,感受着星界力量的溃散,他意识到单凭现在的力量无法救下所有人。
他停下脚步,意识深入脑海,站在名为能力光团的前方,不加犹豫触碰了它。
瞬间过后,依凡并没有体验到想象中的“能量撑爆身体”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并无变化,这是一种很熟悉的状态,或许,这才是他的平常态。
依凡回神,自然的迎上天幕,双手轻托——空间停止了颤动,这方世间重回宁静,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数秒的梦境,唯有周遭的狼藉给予其证明。
正当依凡感觉万事已定,忽有一股深刻的锥心感遍布全身,他并没有感受到物理意义上的疼痛,只是觉得心中有根针在搅动,有些东西正在被剔除。
这让依凡冷汗暴出,意念一动离开光团,他的力量潮水般退去,如海一般一望无际的灵气萎缩着,眨眼间化成了一汪泥潭。
依凡只觉头顶的天幕如附千钧,他的压力骤增,一瞬间的脱力让他失去了对空间的掌控,那毁灭性的灾祸又至,刚刚喘息几秒的世界再次陷入哀鸣中。
依凡见状瞳孔紧缩,拥有着极强感知力的他深刻的感受到了这灾难的毁灭性,可这突如其来的力量的落差让他难以提起全部气力,他的战斗经验还是太少。
他只能咬紧牙尝试一番,却绝望的发现他所稳固的空间甚至无法覆盖整个华夏大地。
灾祸,似乎无法避免了。
来不及思考对策,依凡只得尽他所能去挽救损失。
周遭的楼房轻颤,仿佛正回忆着数秒前的恐惧;远方的大地破碎着,正经受着染血的洗礼。
依凡不忍感受那渺远的悲哀,收起了外放的神念,无声沉默:这是他造成的灾难,而他却无法摆平。
忽的,依凡的神念一动,愕然与惊喜出现在他的心中——他感受到了十数股与他现在实力相仿的气息,散布于世间各处,随后直冲云霄,霎时间,十数根光柱穿透了天穹九幽,矗立在世间各处。
依凡清晰的感受到大部分区域的震颤在减弱、在消失。他身上的压力骤减,得以空出些精神去观察那些气息的主人。
依凡锁定了离他最近的光柱,缓缓释放着神识去试探,但他忽然察觉到一股抵触感,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