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袅袅,灯烛摇曳,守灵的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一阵鸡鸣,划破了山乡的宁静,响器班子的哀乐,又在晨曦中吹打起来。
院门外侧的临时锅灶上,已经忙碌起了早饭。
事已至此,经过了一整夜的自我救赎,柳含烟对这个家和亲情的理解,又多了一层体会,她的眼眸里,已经看不出过多的悲哀,生性的刚毅,让她的眼神变得冷峻起来。
就在一番哀乐吹打过后,热气腾腾的早饭,按程序马上就要上桌,各家各户前来帮忙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到场。
忽然,院门外响起一片杂乱的吵闹声,引得刚进入院子里的人们,都纷纷跑了出去观看。
刚跑了出去的人们,忽然又涌了进来,消失了多时的柳含章,在几个彪形大汉的扭送下,也跄跄踉踉地被推进了院门。
“妈,救我!”
柳含章鼻青脸肿,带着哭腔,进了院子就嚎叫了起来。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还敢跑这里闹事……”
马菊花比柳含章还要显得慌张一些,急忙跑上前去,就和押送着宝贝儿子的男子掰扯起来。
“妈,他们打我……”
柳含章看到他妈,又杀猪一样地嚎叫了起来。
这时候,跟在众人后面的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挤到人群前面,指着马菊花的鼻子说道:“你就是这小子的妈?”
这阵凶狠的阵势,让马菊花的双腿一哆嗦,差点就尿一裤子的黄汤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我的儿子?”
马菊花强装镇定,往后退了一步,把臃肿的前胸,使劲往起来一挺,说道:“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们别想出这个门……”
“啪!”
话刚说完,马菊花的脸上就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马菊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抽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灵堂全面吵闹,纯属对亡者的不敬,这种现象柳含烟是不能容忍的。
柳含烟走出灵堂,面无表情地对打人的男子说道:“滚,马上滚出这里,如果再敢到我爸爸的灵前大吼大叫,我让你从此爬着走路。”
这一声怒斥,让柳含章看到了救星,他转向柳含烟喊道:“姐,救我,不然他们会打死我的。”
刚才挨了一顿怒斥的男子,把柳含烟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淫邪地笑道:“好呀!还钱我就走,你弟弟欠了我们200万,一手拿钱,我们一手放人。”
“他欠你们的钱,关我什么事?这是我爸爸的祭奠场所,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滚!”
柳含烟毫不买账,用手一指院门,又是一顿怒斥。
打人的男子,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看向柳含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也不想对令尊不敬啊!可是你弟弟欠了我们的钱总得要还的吧?这是他的家,我们不找他家里要,难道跑别人家里要去?”
这时候,马菊花明白了过来,宝贝儿子这又是去镇子上一夜的豪赌,不但把那50万输了个精光,而且还欠了赌场的高利贷回来。
想到这里,马菊花眼珠子一转,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就对柳含烟说道:“你看看,要债的都追到家里来了,你就帮帮你弟弟吧,替他把这钱给还了。”
说着,还拿眼睛瞄了一下柳含烟身后站着的龙天钦。
这下,她的算盘打错了。
柳含烟依然面无表情,冷冷说道:“我是来给我爸爸办丧事的,不是替别人还赌债的,他挪用了我给我爸爸送葬的钱,我还没找他算账,你们还有什么脸来让我当冤大头替别人还钱?”
“你……你个没良心的,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这么大,今天你挣到钱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告诉你,这钱你掏的也得掏,不掏也得掏……”
马菊花纯粹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把还债的事,直接扯到柳含烟身上。
龙天钦从柳含烟身后走了出来,冷冷说道:“含烟一个打工的人,已经拿了50万出来,哪有钱还什么赌债?”
“你……”
马菊花被龙天钦顶得说不出话来,这人家没钱,拿什么来还?
“嘿嘿嘿!”
打人的男子,从柳含烟的脸上收回了视线,然后向马菊花说道:“弟弟欠债姐姐还,没钱不要紧,我们老大正好死了老婆,这么俊的妞,抵个200万还绰绰有余,就这么定了,让你女儿跟了我们老大,我们再给你100万的彩礼,怎么样?”
此话一出,马菊花顿时眼前一亮,包括鼻青脸肿的柳含章,也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马上就喜笑颜开。
马菊花满脸堆笑,往前走了一步,用无比亲热的口气说道:“含烟啊!听见了没有,这不是一场泼天的大富贵在等着你吗?跟了这位大哥的老板,总比你在外卖公司打工要强得多,你听妈的话,利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