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自己的脸,“南哥,你看看我,我和妈妈长得很像的。你看看我,能想起妈妈来吗?”
对陆砚南来说,沈洁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人。虽然她英年早逝,但是她在陆砚南的心里,一直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对沈禾这个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多加照拂。
他和她之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沈洁之上的。
所以此刻,沈禾试图用沈洁,来唤醒陆砚南的智力。
但是很遗憾,陆砚南盯着她看了半晌,却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很显然,他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沈禾有些挫败。
她原本只是想让陆砚南永远的忘掉林宜,却不想这下用力过猛,他不仅不会再记得林宜,甚至把她也给忘了个干净。
沈禾正发愁呢,陆砚南忽然凑了过来,把藏在身后的手也拿了出来,“这个给你。”
沈禾低头一看,他掌心里是一颗糖。
糖衣的颜色是很鲜艳的,却有些刺痛她的眼睛。
这要是换做平常,陆砚南给她一颗糖,她能欢喜的不行。
可是现在,沈禾却没有接,而是疑惑的看向陆砚南。
陆砚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举止真的很像一个七岁未开化的孩子那样,冲她憨憨的一笑,“既然你是妹妹,那这颗糖果给你吃。”
“……”沈禾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这是陆砚南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照理说,她该开心欣慰的。
可此刻,她却很难受。
看了一眼那颗糖果,她终究是没有伸手去拿,而是说:“我不喜欢吃糖,你吃吧?”
陆砚南却坚定的摇头,并且抓过她的手来,不由分说的将那颗糖果,郑重其事的塞进了她的手里,“你吃。”
沈禾:“……”
她想挤出个微笑,努力了半天,却实在挤不出来。
她太难受了。
——
卓新这一走,直到天黑都没回来。
沈禾又不能把陆砚南一个人丢在医院,可跟只有七岁的他在一块,她又无所适从。
好容易熬到天黑,沈禾刚想出来透口气,丁永就找过来了。
丁永从电梯里出来,面色冷凛,来势汹汹。
沈禾一看见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跑。
可来不及了。
丁永已经快步到了她身边,伸手抓住了沈禾的手臂,将她拽到了人行步梯间。
“你放开我!”沈禾轻微的挣扎着,用指甲去戳丁永的手背,并且一路申诉,“你弄疼我了!”
到了步梯间,丁永就撒了手。
沈禾踉跄了几步,肩膀撞在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她捂着手臂,回头瞪了丁永一眼,很是恼火,“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丁永走过来,站在她面前,怒火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你要干什么?”
“我……”
“陆砚南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进医院?为什么智力变的只有七岁?我让你给他煎的药,你是怎么给他煎的?你到底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丁永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指责和质问。
沈禾有点发懵,但还是硬着嘴说:“我怎么知道?我都是严格按照你说的去做的,现在出了事情了,我还没找你问罪,你怎么好意思跑来质问我?”
丁永再一次扣住她的手腕,毫不温柔的将沈禾一把摁在了墙上,他的眼神里透出几分凶狠,“都这时候了,你还撒谎?”
沈禾被他逼的没办法,最后只好全盘托出。
丁永听完,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骂道:“蠢货!你这不是自作聪明,你这是作茧自缚!”
说完,丁永甩开她,转身就走。
沈禾愣了一下,从后面追上来,抓住了丁永的衣角,“丁医生,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你那么有本事,你肯定有办法能治好南哥的,对吧?”
丁永斜着眼睛看过来,冷笑一声,反问:“治好他?怎么治好他?”
“就……再给开几副药,能让南哥喝了恢复如初的药。这一次我一定严格按照你说的去做,绝对不会再自作主张了。”沈禾连连保证。
“晚了!”丁永却这样说。
“什么意思?”沈禾愣愣的看着他。
丁永掰开她的手指,牵了牵被捏皱的衣角,说:“医生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这样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既然已经造成了,就不可能再恢复。想要治好这样的陆砚南,难度和让一个已经咽了气的人起死回生,是一样的。你觉得,陆砚南还能治得好吗?”
沈禾狠狠一僵,如同被人当头敲了一闷棍,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丁永看了她一眼,可没那个心情去安慰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