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修仙界便传疯了。
最先开始的便是长风宗,消息如同潮水一般散开,迅速盖住了整个宗门。
穿着棕白色练功服的弟子围在一起,讨论着昨日同门告诉他们的消息。
“诶,听说了吗?那无情宗宗主玉无痕从春雨楼捡了个小孩当徒弟!”
众人皆是惊讶不已,“那孩子什么身份,能够让玉无痕刮目相看。”
“听说就是一青楼女子生的孩子,不知怎么就被看上了,要我说啊,真是走了大运,成为了玉无痕的弟子,必然是前途无量。”
“是啊,是啊。”
白阳天曲腿坐在树干上,双手放在后脑枕着,靠着身后的千定剑,闭目养神,没有加入这场酣畅淋漓关于无情宗宗主的八卦之中。
突然有人抬头喊他,“大师兄,你说为什么玉宗主会带那个孩子回去,身份也不光彩,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真是不明白。”
这人恰巧是昨天在春雨楼守着的弟子之一。
其他的弟子也是一脸的不解,语气甚至有些嫉妒。
“对啊,大师兄,也不是说看不起这小孩的身份,可我们进了宗门这么多年,到头来被一小儿给比下去了,也不知道到底输在哪里?”
另一个弟子还说,“这小孩现在都十岁了,我们哪一个不是六七岁就开始炼体术,十几岁就被送入宗门修炼,不说天赋绝佳,那也是普通人中的佼佼者,都花了三年才进的内门,这小孩才十岁,什么基础也没有,要是他能当无情宗宗主的徒弟,那我也能了。”
“谁说不是呢,那我们都能了……”
白阳天此时才睁开了眼睛,一双大眼惺忪的看着树下七嘴八舌的师弟。
挠了挠头,打了个哈欠,跳下树凑上前,头顶微卷的头发晃了晃,有几分跳脱,他问道,“嗯?师弟你们说什么呢,我也要听。”
众师弟“……”
一弟子巴巴开口,“感情大师兄一句都没听进去,又睡着了。”
白阳天一脸懵,反手指着自己,“你们刚才跟我说话呢。”
另一名弟子扶额,“大师兄,你也真是。”
白阳天还想问什么,突然殿内传出云帆海严肃的声音。
“阳天,速来!”
不待多想,白阳天飞快离开。
进了殿,只见云帆海脸色不太好,眉宇间担忧之态尽显,负手而立,另一只手拿着一张信纸。
白阳天上前,拱手道,“师尊,弟子来了。”
他抬头瞄了一眼那信纸,看着云帆海问道,“师尊,这是大长老的信纸……”
那信纸不是普通的书信,而是大长老朝天绝专门炼制出的传信纸,并有两张,无论一张上写什么,另一张都会出现同样的内容,就算远在千里,也可知晓近况。
云帆海把手中的信纸给了白阳天,语气肃然,“大长老进入魔界探查消息,被仇白刃发觉,此时正在被追杀,人魔两界的缺口此时已经被魔族堵住,他无奈只能朝着无情宗人魔交界的地方逃去,你随我将信纸送到无情宗,拜托玉宗主前去接应。”
“是,师尊。”白阳天将信纸收起,二指并拢召出背后的宽剑。
“千定,我们走 。”
云帆海也眼神一凛,沉声唤道,“济沧,来。”
……
“更儿,过来,我为你束发。”
玉无痕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一把棕檀木梳,神色柔和的为花更艳束发。
他眼神淡然,可若往深处看,便能发现他的怜悯。
他昨日将花更艳带回来后,便让他沐浴,可无情宗后山只有温泉,而这孩子才十岁,只有他半身之高,且问后知他不通水性,若是让他独自一人在温泉中,恐怕是有些危险。
所以他不知从宗门哪个角落找到了一个没人用有他半人高的木桶,便给他引来了温水沐浴。
可末了这孩子支支吾吾不肯脱衣,满面涨红,他实在看不下去,便出了门让花更艳一人小心。
可未曾想,才一炷香都不到的时间,屋内便惊天动地。
“哐嘡——”
玉无痕在门外一愣,好像是什么砸到地上的声音。
他看向门内,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眼,屋内就传来了低微的如同小猫一般的低语。
“好疼……”
声音十分的微小,可对于现在的玉无痕来说,一只蚊子在屋内飞他都听的清清楚楚,更何况是人说话。
“唉——”
玉无痕还是没有忍住冷眼旁观,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入眼便是花更艳努力爬进浴桶的背影,干瘦的双臂扒着装满热水的浴桶边,撑着手想要翻进只比自己矮着半个头的浴桶中,而地上还有些许的水迹,想必刚才是不小心滑倒在地摔倒了。
“或许应该给他放个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