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你骂谁!”
“他妈的,你要是敢出来,老子扒了你的皮!”
外头那帮人骂骂咧咧,惊得我铺子里的一堆纸人全都站了起来。
我站在屋子里,虽然嘴上也不肯认输,但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独眼尸王、赶尸三煞、阴间判官,甚至还有一堆什么苗疆蛊女……
我曾听张陵川说,这帮人早年间犯下重大杀孽,常年逃窜在外。
个个都是极其凶狠之辈。
独眼尸王与尸体混迹在一起,他那一口尸毒能毒死一头牛。
赶尸三煞练了三只小鬼,阴险狠绝,他就靠着这几只小鬼在华南一片,曾一夜之间害死十几个小孩。
其余几位虽然名声没那么响,可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我十分头疼。
“这个张陵川怎么在外面到处得罪人……”
丧葬街有许多能人异士,但他们绝对不肯帮我。
如今肯与我并肩作战的,只剩下这一屋子的纸人。
它们统统惊了魂,挣扎着动起来,呈保护的姿态,将我护在中间。
张陵川的手艺不怎么样。
这堆纸人不是多了一只手,就是少了一只眼,脸上更是画得乱七八糟。
然而偏偏就是这帮残魂,在这样危及的时刻,却给了我极大的勇气。
外头的那帮仇家,在疯狂砸门骂街。
他们不敢直接破门而入,而是站在了外头,把张陵川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我当然知道,只要我老实地待在铺子里,任凭外头来的是天王老子,也不敢闯进来动我一根头发丝。
挡在我面前的几个纸人,气得跳了起来,嘴上也含糊不清。
但是我却听懂了它们的话。
“干他,干他!”
残魂纸人尚且有如此血性。
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当缩头乌龟?
“里头那个臭小子,你刚才不是还很嚣张吗?你敢不敢出来跟我们对战?”
“孬种!你就是跟张陵川一样孬种!”
“什么孬种,我看他就跟张陵川一样,死了娘,没人教……”
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我决不允许别人骂我娘!
那一刻,无明业火从我心里涌起。
我捏紧了拳头,真的很想冲出去一拳打烂这帮人的骨头。
但是我没有贸然出去。
我抬脚,往前把窜得最高的那个纸人扯了下来。
“你们一堆残魂野鬼,打架的事情就别掺和了。”
说完,我弯下腰,把铺子里所有的纸人,全部都收了起来。
然后我把它们丢进了地窖里。
我知道地窖内,封印着极其难惹的东西。
那帮人就算是打上门来,也绝对不敢打地窖的主意。
否则我把封印解除来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有几个纸人,见我把它们丢下了地窖,着急地想要飘上来。
“危险!危险!”
“张陵川说,要保护你!”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个社会太复杂了。
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
表面上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在背地里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捅对方刀子。
这些孤魂野鬼在世间漂泊多年。
它们若是无法修炼出完整的魂魄,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却还是愿意为了张陵川的一句话,豁出一切,来保护我。
我咬了咬牙,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放心吧,从前在余顺意那畜生的手里,我都能活下来。”
“老子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把铺子里一切有灵气的活物都丢下地窖后,我重重地关上地窖,随即带了把刻了符文的大刀便走出了铺子。
秋夜,冷得刺骨。
这间小小的香火铺子前,站了五六个人。
自称是阴间判官的女人打量了我一眼,娇笑道。
“好俊俏的小伙子,把你做成傀儡人,陪我一辈子好不好?”
我扭头朝她露出了一拍大白牙:“好啊,那不如,你先下去阴间奈何桥等着我!”
话音落下,就在她脸色突变之际,我将脖子处的吊坠往她的方向一丢。
这娘们以为那是暗器,还不敢接。
赵媛媛便突然从玉佩里跑出来,趴在了判官的肩膀上。
她脸色突变:“这是……子母煞?”
其余人见状,竟然一拥而上,全部人出尽本事,围攻我一个!
他妈的,不讲武德的玩意。
然而我没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