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回家补身份证,离家快两年了,回到家,一切都很生疏。
母亲在时,家里一尘不染,现在乱七八糟,无处下脚。
妙雪生了一个儿子,父亲抱着孩子在轻轻摇,他的样子很开心,是暖暖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陶醉与得意。
见到暖暖,暖暖爸爸并没有什么特殊表情,只是将户口本找出来甩给了她。
暖暖去补办了身份证,等证出来还要一周的时间,暖暖回附近乡下爷爷奶奶家里。
离开广东时,暖暖借了阿萍两千块钱,暖暖说:“我有些钱,等我办到身份证,取出来就还你。”
除了来回车票,暖暖给爷爷奶奶买了一些东西,又给了五百块钱。
爷爷奶奶并不是很开心,奶奶说:“你都是工作的人了,你爸有了弟弟,你都不知道给你弟弟买点东西,你大了,以后弟弟还要靠你照顾的。”
爷爷嫌弃暖暖给的钱太少,和邻居说:“这孙女,像她妈,抠门,白疼了,出门两年,只给了五百块钱。”
在家里的一周,暖暖度日如年。
暖暖去给她妈上坟,一个人坐在坟头哭了好久,直到晚上才回奶奶家。
离开的时候,暖暖买了一些礼物,将户口本还给她爸,她爸看了看她拎的东西,紧绷着脸,没有什么表情,很严肃。
离开的时候,暖暖的父亲只嘱咐了一句:“在外面,好好做人,别给我丢脸。”
没有人问暖暖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没有人关心她过得好不好,都在嫌弃她给的不够多。
暖暖伤心失落地回到了阿萍身边。
学历不高,工作经验并不丰富,想找一份高工资,真的很难,暖暖找了两个多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准备随便进个厂算了,她不能这样闲着坐吃山空。
看着暖暖越来越焦虑,阿萍犹豫好久,对暖暖说:“我听说酒吧街,有个酒吧招出纳,工资有六千,一周休四天,你要不要去试试?”
暖暖急着想找工作,想了想:“那明天我去试下。”
阿萍却有些担心,看着暖暖许久,叹了口气,再也没有吭声。
第二天,暖暖收拾着自己去了阿萍说的那家酒吧,叫零点酒吧。
酒吧有两层,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房,办公室,在楼梯转角的一间小小的房间,里面挤着四个电脑位。
接侍暖暖的是个六十多岁精瘦黝黑的老男人,个子不高,普通话,问了暖暖好多问题,比如:哪里人?父母职业?在哪些单位做过?现在住哪里?等等……
暖暖如实回答。
那男人问她:“我这里急需出纳,你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暖暖没有想其他:“我失业两个多月了,现在闲着,随时可以上班的。”
那男人说:“那你明天就来办入职吧,明天下午五点,叫大堂经理带你去找人事,让她给你安排,试用期一个月,工资五千,试用期过了,涨到六千。”
暖暖很开心,好久没见的笑容盈于脸上,她对那个男人说:“谢谢您!”
找到工作的暖暖,那一天走路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她不知道的是,后面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许久没有回神。
这个瘦黑的男人陈云山,马来西亚华人,家财万贯,儿孙满堂。
陈云山在马来西亚是开酒吧的,知道酒吧的运作流程,和本地有点后台的朋友相熟,那人几句话一哄,陈云山想着退休还早,就到本市和这个朋友一起开了这家酒吧,他出钱,朋友出干股,帮他善后,酒吧开了两年,利润颇丰。
出纳本是那个朋友的一个亲戚,现在回去生孩子,位置空缺出来。
陈云山就想着直接招人就好,他招的出纳,就算卷钱,也跑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看到暖暖,陈云山便心动了,这女孩长得很好,有点书卷气,明明落魄,人却不急不缓,说话声音甜美,最后那一笑,更让他心一颤。
陈云山是什么人,六十有三,做酒吧近四十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这个叫暖暖的女孩,像是刚出大学的学生,单纯得很,眼中满是清澈,如小绵羊般可爱。
他陈云山看中的猎物,逃不了。
人事是个女孩子,叫贝贝,年轻且老道,很快就给暖暖办好了入职手续。
暖暖觉得贝贝看她的眼光怪怪的,暖暖想了想,也不知什么原因。
暖暖的办公室四个人,一个采购,一个仓管,一个是老板陈云山,就是那天来招聘暖暖的那个男人,还有一个位置是暖暖。
办公室不大,最后面一排柜子,后面一个办公桌是张大班台,一张旋转的大沙发椅子,前面是三张办公桌,与陈云山的办公区间用一排一米多高的文件柜隔开。
一个半月,暖暖在酒吧,见过了她这一辈子没有见过的龌蹉和肮脏,她一个人,连厕所都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