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的阳光似乎特别眷顾罗齐轮的提包,满屋子的东西都不照,偏偏洒在罗齐轮的提包上,洒的还特别绚烂,洒的还特别聚焦,仿佛罗齐轮的提包,是整间屋子的重点似的。提包本身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个方形的,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装进去三个军用“水壶”就满了。所以从外观上看,罗齐轮的提包鼓鼓囊囊的,搞不懂里面装着啥。最与众不同的是,罗齐轮的提包下面,沁着一片湿,与提包的影子,有机的结合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神秘。
秦浇田看到罗齐轮的提包,顿时就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愣住了,反正就是愣住了,与此同时有一种看见鬼的感觉,秦浇田就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半天,秦浇田才抖了抖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恢复了淡定。秦浇田首先想到的是,罗齐轮应该是已经到了下虎子村,否则提包不会丢在村委会里面,第二想到的是,他应该去村子里面转一转,看看罗齐轮在哪儿,跟罗齐轮报个到。
就这样,秦浇田没有进去,转身就离开了。
话说,秦浇田在路上吃了一个发面饼和一条酱黄瓜,注意,这一点非常重要,吃一个发面饼很干,吃一条酱黄瓜很咸,所以说,秦浇田一点儿都不饿,但是转着转着,秦浇田渴了。
秦浇田就想,先找口水喝,然后再去见罗齐轮比较好。于是,秦浇田就鬼使神差的,找到了村东头儿的那口井。还记得那口井吗?就是当年因为闹鬼,被翟队他们,用石头给封上的那口井。
对,就是那口井。
秦浇田远远的看到了那口井,就像饿了三天的猫,看见了鱼似的,加快脚步扑了过去。,然而走近了才发现,井口居然莫名其妙的,被一块大石头给压住了。
对于一个如饥似渴的人来说,找到了一口井,而井口却被大石头堵着,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此时此刻,秦浇田就是那种感受。口干舌燥让秦浇田不能放弃那口井,所以就独自在井边儿转悠来转悠去,心里暗暗的纳着闷儿:“这个村子的村民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一口井,井口为什么用大石头给堵上了呢?这井里面的水,难道不香吗?”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秦浇田用力去推那块大石头。说实在的,秦浇田这辈子也没使过这么大的劲儿,冒充肖盼的时候也没使劲过这么大的儿,但是!秦浇田推了好半天,大石头仍然压在井口,纹丝没动。
就在这个时候,秦浇田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急赤白脸的声音:“别动那口井!别动那块石头!”
话音未落,就看见一个村民表情惊慌的,朝着秦浇田跑了过去。紧接着,那个村民随手扔掉了手里拿着的锄头和草帽,伸开双臂,一把就将秦浇田牢牢的抱住了,嘴巴里面还耿直的说着:“千万别动那口井,那井里面闹鬼啊!”
那个村民的劲儿还挺大,秦浇田硬生生的被那个村民举了起来,尽管举的不是特别高,仅仅是双脚悬空而已,但足以把秦浇田弄出去二百多米。
话说,这个突然出现的村民不是别人,正是村西头儿胡大伯家的老二,胡喜子。战争蹂躏了那座小村庄,也蹂躏了胡喜子的脸,贫穷和饥饿让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更加棱角分明了,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饱含着说不尽的沧桑。
“诶诶诶,你抱我干什么呀,我只是想喝口水。”
在秦浇田惊慌失措的挣扎下,胡喜子终于放开了秦浇田。
“你是外乡人吧?”胡喜子开门见山的来了一句。
“是啊,我是外乡人,但我不是坏人,只是想喝口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呀?”秦浇田一边说,一边喘着粗气。
胡喜子的眼神突然神秘起来,用一种危言耸听的语气说道:“你外乡人不知道,这口井闹鬼!”
秦浇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老乡,这世上没有鬼,那些都是封建迷信,你不要害怕。”
“有,有鬼。俺们都是亲眼看见的。”胡喜子说着,就把关于那口井的怪事儿,一五一十,二五二十的,跟秦浇田说了一遍。不可否认,别看胡喜子是个农民,但是语言表达能力很强,一张嘴就是七八千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说的是一清二楚。
但是!秦浇田一点儿都不相信,反而给胡喜子做起了思想工作:“老乡,你说的那些都是封建迷信的旧思想,都是旧社会骗人的。现在时代变了,我们应该学文化,学科学,破除封建迷信!”
胡喜子听了之后,只是耿直的说了一句:“俺不管啥时代,反正就是不许你动那口井!”说完之后,胡喜子捡起丢在地上的锄头和草帽,下地干活儿去了,只把秦浇田丢在了距离井口二百米的地方。
秦浇田一想,压在井口的大石头,他一个人也推不动,要想破除对那口井的迷信说法,还是先要去找罗齐轮,把这个事儿,跟罗齐轮汇报汇报再说,于是,秦浇田就又去找罗齐轮去了。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折腾,秦浇田更加口渴了,嗓子干的都快冒烟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