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前线发生大量伤亡的事儿是我要面对的最大的麻烦,所以在这些天养伤的过程中我已经通过多方渠道打探过了,对各种情况基本掌握,其中自然也包括玄武营死伤过半的信息。
玄武营是山河大散仙的五个私人武装门派之一,里面也都是麒麟将军这样远近不一的亲戚。一堆的亲戚死了,山河大散仙当然会伤心愤怒。可是这事儿他压根儿就不应该怪到我的头上啊。
“既然副盟主让属下自己说,那属下就直言不讳了。对于玄武营伤亡过半之事,属下觉得不适用于联盟对待牺牲盟军的律法条文。因为根据联盟律法中的几条定性最高的总则内容要求,凌天皇城中轴线以北,是不允许一级以下门派长期驻在的。就算是受召参战的门派,也只能设置临时的行营分舵。玄武营是三级盟军门派,照例来说连受召参战的最低标准二级门派都没达到,他们长期驻扎在中轴线以北,这本身就是一个违规的行为。”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引得麒麟将军青龙将军他们的喝骂斥责,山河大散仙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我左右看了看,所有人都对我的态度恼火非常,一副恨不得将我扯吧了的样子。只有孟水婧又是担心又是无奈,还带着一种不明缘由的欣赏。
我等他们稍稍安静了,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说着:“属下知道玄武营的任命职责是北城门的守卫,可这和整个门派违规常驻中轴线以北并无直接关系。无名宫的门人弟子每天要到除了中轴线以南的各个部位上工,路程不比到北城门近多少,可也从来没因路程遥远而耽误过。所以岗
位和驻地之间的距离并不是玄武营违规的理由。关于这方面,联盟中还盛传着一种说法,说玄武营是副盟主您专门安排在中轴线以北,为自己打探前线情报的。所以属下认为玄武营违规驻扎,在突发状况下因实力不济而造成大规模伤亡,其责任首先在自己。再加上违规在先的事实,对于他们的损失,属下于理于法,都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各营将军又开始对我进行愤恨至极的呵斥怒骂,山河大散仙一言不发。
眼看着局面随时都有可能失控,孟水婧从我的身后走到我的身边,与我并肩而立。
我侧头看她,问道:“你干嘛?”
孟水婧笑了,这一笑将之前所有的担心和无奈全部驱散,只剩淡然:“本来还想着会有一线生机,没曾想你句句话将自己往绝路里逼,既然今日只剩死路一条,我想走的坦然一些,不能辱没了麒麟少主的身份。”
我越发疑惑:“你干嘛非得要跟我一起死呢?有什么事儿是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证明的?”
“因为你就要死了呀,如果是对活着的你,当然有很多可以证明的方式。但对于一个死掉的你,我只能用死来证明。”
“你想证明什么?”
孟水婧红着脸说:“证明我很...反正你知道的......”
我是知道,为了救我又是不顾名洁又是不要命的,都这样了我再不知道就是憨批。
“可你也不用陪葬啊。”
孟水婧道:“这在我们麒麟族中不叫陪葬,叫做殉情......”
“别告诉我这是麒麟族的族规。”
“即是族规,也是本能。我们麒麟神兽如果失去了伴侣,会很
伤心,比死都难过的伤心,所以会选择殉情,可以解脱的痛快一些。”
“拉倒吧,说的跟真的一样......”
山河大散仙突然大喝一声:“还没说完吗?死到临头,你就没有一些悔过之意,本盟的那些死去的孩儿,一点都不值得你懊悔吗?!”
我的眼光从孟水婧的侧脸上转移到山河大散仙的身上,眼神也从逗弄玩笑变成了冷冽。杀机四起,不止是我,所有人的眼神都冷冽了起来。
“属下说过,玄武营将士死伤,过错在己身,不在属下。若是追论,副盟主作为主使之人,才应担主要责任。”
“好,好好!”山河大散仙极怒之下连说三个好字,好似强行克制,才没有亲自出手将我击毙:“麟儿,为了你自己的修仙大道,为了你的血脉同胞,向这个无法无天的狂徒要个结果去吧!”
终于得到了允许,麒麟将军狂喜:“谢祖上成全!”
说完之后他坐着轮椅飞了过来,向着我拔剑便刺。
孟水婧猛的扯断了我身上的绳索,又一掌逼退麒麟将军,面向我道:“就算要死,我们也要死的轰轰烈烈,跟他们拼到底!”
我大笑:“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孟水婧嘛,堂堂麒麟少主当有如此霸道心性才行,哪能像个意乱情迷的娇滴滴小姑娘。”
孟水婧稍稍低头:“我求你,都到最后的时候了,别再胡说八道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别让我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好吧,我尽力......”
“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识情调的男人,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