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武也跟着一块唱和着。
“万众一心……号令明……赏罚信……”张子轩喃喃道。
就像之前李之瑶找来的药房董方礼说的,百姓所盼望的不过就是一粥一饭、衣可蔽体、居有定所。
士兵不也一样,如果官府能让他们吃饱饭,有粮饷能照顾家人,他们也会听命行事。
如果让他们有尊严、有理想,他们就能奋不顾身!
当万众一心的时候,可不就是群山可撼吗?
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眼泪竟然流下来。
倒是把刚唱完的陈嫣吓了一跳。
张子轩伸手接住滑落的眼泪,声音竟有点哽咽,“让姑娘看笑话了,没想到能听哭了。”
陈嫣摇了摇头,“至情至性,率直君子……”将一方白色绣帕递了过去。
张子轩倒没客气,随手接过,“戚将军不愧是一代名将,歌曲浅显易懂,又寓教于乐,士兵们平时也可以通过歌曲来端正自己。”
“据说这首《凯歌》是戚少保凯旋回师的时候,在跟士兵们一起赏月的时候即兴口述的,一直流传至今。
“陈姑娘,能麻烦你将歌词写下来吗?我想让士兵们也学着唱。”
“好。”陈嫣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卫所门口,从唐世继妻子那看病回来的李之瑶,刚过路口就看到卫所门口有一个人在焦急的转来转去,原来是姜五。
一见到李之瑶,姜五连忙跑过来,“姑娘你怎么才回来?出大事了,快跟俺去小教场!”
“怎么了?有人受伤了?”
“不是,姑娘去了就知道了,是公子的事!”姜五一边说着一边打眼色。
李之瑶身边还有两个新招士兵的妹子,也是跟李之瑶学医的。
见姜五挤眉弄眼的样子,李之瑶将药箱交给她们,让她们先回去,自己跟着姜五去小教场。
陈嫣写好了歌词,这姑娘不仅声音好听、武艺超群,而且字也写得很好,笔力遒劲、铁画银钩,真是字如其人。
张子轩跟着歌词轻声哼唱着,遇到不熟悉的地方,陈嫣陈铭武在旁边轻声提醒。
曲调简单,不一会儿张子轩便也能熟练的唱出来了,“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声音比陈嫣更多了一份厚重感。
三人合唱一遍后,感觉彼此之间也没那么生疏了。
检查了一下全套兵书内容完整,没有残破。虽然都是薄本,但这么多一路背过来也是不容易。
将一锭银子递给了陈嫣,问道:“姑娘辛苦了,金华好像是在浙江吧,从这边去有多远?”
“不辛苦,家父曾经说过京城到金华,相距三千里,如今也走了有一半了。”陈嫣接过银子,手指轻轻的拂过兵书。
“这套兵书是小女子家传的,愿公子能好好珍惜,学有所成。”语调中带着浓浓的眷恋不舍。
连陈铭武也眼眶红红的。
张子轩问陈铭武,“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听闻闯贼要到京城,我和姐姐被父亲送到保定,保定张叔叔是家父的至交好友。”
“哪个张大人?”
陈嫣答道:“是张罗俊、张罗彦大人,他们父亲张纯臣以前是神机营副将,是家父的上司。”
陈嫣边说着边盯着张子轩,想看出些许端倪,但张子轩听都没听说过这些人,毫无反应。
陈铭武接着说道:“后来听说京城失陷,我想回京城去找父亲,但张叔叔和姐姐不同意,我们坐上车离开保定,往南边来了。”
在历史课本上,明朝政治黑暗,天灾不断,农民起义蜂起,统治摇摇欲坠。从崇祯自缢的时候,明朝就已经灭亡了,至于保定这些地方就更没人提了。
不过李自成进北京后四处拷掠助饷、征粮,既然他们说的张罗彦兄弟以前是当官的,那下场也好不了。不是被大顺军打死,就是变成去打吴三桂的炮灰。
“然后你们就一路坐车到了徐州?”
陈嫣道:“没有,后来我们路过山东的时候,遭遇了流民和山贼,车夫和马都死了。我们背着父亲交给我们的书,和散碎银子走过来的。”
“山东离徐州挺近的,山东现在怎么样?”
“挺乱的,本来山东各地早就投降了闯贼,路上听说闯贼战败的消息后,又都把闯贼派去的官吏杀了。路过济南城的时候,济南城墙上挂满闯贼的官吏人头,他们“杀贼复明”推举了一个济王来领导。”
“哦,这样,太好了。”
张子轩心里松了一口气,历史书上说清军用了20多年,才击败农民军和南明统一全国。
本来不知道清军进入山海关之后,什么时候南下的。
现在既然知道山东拥护明朝,至少能抵挡清军南下几年。
要知道山东是孔孟之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于清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