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再次沉默下来,黎父兀自笑了起来,他脸上是带笑的,可脸上却挂着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害了那么多人,原来我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低声喃语,后面又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大家听不懂的话。
南明鸢看得出,他大概是因为打击太大,精神状况有些不正常了。
“小鸢,你想怎么处置,都交由你做主。”南老太太微红着眼眶表态。
她虽然愧对阿黎,可犯错就是犯错,不能包庇,她也不想让小鸢寒了心。
南明鸢眼中划过一抹凛冽,果断道:“他违法乱纪,理应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言外之意便是下决心要把黎父送去警局了。
南明鸢当着众人的面报了警。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南明鸢来到花园里散心。
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
不用转身,南明鸢也知道是谁。
她看着花圃里争奇斗艳的花,眼神有些涣散:“你说,我会不会太狠心了,奶奶和我爸会不会埋怨我。”
黎父是她父亲一母同胞的兄弟,怎么说她们都是亲人,她却这么毫不留情。
“不会的,你的选择是对的。”
薄辞深站在她身边。
“他是可怜,但错就是错了,因为他自以为是的报复,牵扯了多少无辜的人进来,如果他没受到惩罚,就对不起那些因他而死的人。”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
薄辞深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南明鸢眸光微动。
一阵警车鸣笛声响起,在郊区显得尤为刺耳响亮。
南老太太听到鸣笛声,心也跟着颤了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以后我们会去看你的,你在里面改过自新,好好表现。”
她走到黎父面前,轻声叮嘱。
“是啊,当年的事我已经不怨你了,你也不要怪小鸢。”南父也温声道。
黎父现在整个人明显有些神志不清了,他轻轻摇晃着头,嘴里振振有词,一直念叨着都是他的错。
见状,其他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黎洛在得知黎父要被送往警局时,立马赶了过来。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黎父原本涣散的眼神忽然清亮起来,他几个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黎洛的手,神情激动。
“你帮我,代我向小琛说一声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他,没有让他感受过一天的父爱。”
他眼底
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现在唯一值得他庆幸的就是儿子从来没有帮他做过任何一件坏事。
黎洛脸色复杂的看着面前憔悴狼狈的男人。
虽然知道他跟这个男人毫无关系,可想到男人是哥哥的父亲,心里还是泛起了不小的涟漪。
他还误会了哥哥那么久,甚至还对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黎洛拍开黎父的手,满脸愠怒,“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早干嘛去了,你当初不应该强迫哥哥跟你一起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黎父神情悲恸的朝后面趔趄了好几步,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说的没错,我走到现在的局面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该。”
几个警察走进来将神志不清的人带走了。
警车鸣笛声渐行渐远,最后完全消失。
黎洛用力的攥了攥身侧的手,带着愧疚开口:“我和哥哥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明明我是最了解他的人,最后却误会了他,我一定寒了哥哥的心。”
见他这样,南明鸢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走上前,轻声安抚:“不用自责,你哥他不会怪你的。”
想到远在格斯卡海岛的黎琛,她唇线抿紧了几分。
她大概能猜出些他留在海
岛的原因,一部分是想帮她盯着新能源项目,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她心存愧意。
听到南明鸢轻声细语的声音,黎洛的自责愧疚更浓,他抬头,红着眼眶看她,眼神可怜兮兮的。
“姐姐,哥真的会原谅我吗?”
薄辞深拧紧了眉,眉宇间都含着不爽,他不动声色的走到两人中间。
黎洛看到薄辞深后,脸色顿了下。
“你这些话到时留着跟他说吧。”
南明鸢盯着前面那道高大颀长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了然,她红唇浅浅扬起一个弧度。
真是京州第一大醋王。
黎父被带走,南老太太和南父沉浸在怅然的情绪中,神情低落的回到了房间,其他人也纷纷离开,客厅里只剩下了南明鸢和薄辞深还有黎洛三人。
气氛有些微妙。
南明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