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背着手在屋里转悠,嘴上骂骂咧咧“暴殄天物”“臭丫头片子”。
岑海按着太阳穴道:“师父你转的我都头晕了。”
“有事求我,竟然还叫我等着!我看她是牛不知道自己皮厚!”
“幸好耳朵长得短一些,差点听到有人骂我。唉。”背着手进来的老干部,可不就是休整过后洗漱一新的乌玉。
“咳咳。”
有什么比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当场被捉更尴尬的事情?
明日道人老脸一红,还是把架子端起来道:“竟然让前辈等这么久,我还真希望你耳朵长一点,干脆听见挨了骂才好。”
乌玉笑着坐下,拿起筷子来夹了一块三色鹿辅,吃进嘴里发觉确实是凉了。
明日道人冷眼看着她吃,嘴硬心软自然见不得她用凉了的肉食,闹不好是要胃口不适的,别扭的夺过她的筷子道:“再急也不能用凉的,叫他们重新做就是了。”
“那多浪费,重新热过就成。”
乌玉这么体谅他的钱包,明日道人立马接招,觉得后生机灵还是可以提携的。
重新热菜的功夫,明日道人忍不住开口道:“你来是问册子的事儿吧?”
“对。”
“怎地拖了这么久才来。”他分明在京中的时候就把册子给她了啊。
这东西也不能说自己没当回事,所以没看吧,乌玉道:“一直有事缠身,这才得了功夫来寻前辈。”
明日道人捋着胡须,神色颇为得意道:“老夫的浮生录相当别致吧。”
“自然。”
乌玉擦把汗,还浮生录,分明是一些字体奇丑无比难以辨认的毒药方子,还有些蛊的用法,都是极为偏颇的,只有几张纸写了有关无上天书的事。
“根据前辈记载,曾见过无上天书的拓石在墓中,那是个什么墓?”
明日道人老神在在道:“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在乌宅附近无意中进过一处古墓,本想搞一些搬运工作,结果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块儿石板拓印了一些功法。”
“...”
搬运工作...
乌玉没打断,让他接着说。
“功法我也试着练过,不过那石板上只是一种一段,没有头没有尾,也不是心法,应当是一步步法。练了也没什么用处,石板又重就没带走,这事儿搁置了很多年了。直到那天你和我打了一场,我才认出你有几步步法,就是我在石板上见过的步法。”
“什么地方?”
明日道人眯着眼想了想道:“应当是在乘风城和潮州的交界,一片儿深山老林里,具体在哪儿实在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那个古墓很有意思,我当年为了采穿心草上了山顶,一时不察从山尖上滑了进去,幸好当年我身法不错,不然非要摔死在下边儿的台子上。”
“...”
“那台子,叫詹星台。”
“呦?那台子还有名字!”
乌玉舒口气,强忍住打人的冲动,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在那台子上吃过饭,也詹过星。”
明日道人挠头道:“你也去过?”
“那是乌家古墓。”
“乌家古墓?哎呀,原来是乌家的古墓呀。唉?你不就姓乌?”
岑海在旁边扶额叹息,想着把这老头甩掉算了,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搞了半天搬运工作搞到人家家祖墓去了,还老老实实交待了练人家的功法,蠢得没边儿啊。
明日道人讪笑,往后退了两步准备落跑。
乌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眼看她腰间那凶煞的兵器翁动,明日道人赶紧一抬手道:“等等!我还能交待点别的。”
岑海眉毛抽抽两下,还交待呢?
拉倒了,等着给他收尸好了,也不枉两人师徒一场,算对得起他了。
乌玉和灼阳通了心意,金刀不抖了,淡淡的吐出一个字“说。”
“我上次说你是神的事儿你考虑过没?”
“没有。”
“唉你看你,怎么不把老头子说的话当回事啊,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
“少废话!”
明日道人清了清嗓子道:“巫医上交神明下通鬼怪人间悬壶,几千年前可是占卜凶吉的,开明东有灵山十巫升降于天,百药爱在。所以我这一道传承,可不比任何派系短浅,长他们一遭山河。”
听到这儿乌玉才来了点兴致,她要问的就是巫医的事情,是以挑眉看他。
“我也只是听过几位上古神的名字,年代久远传下来的事迹已经很模糊了,轩辕帝时天地间四处是能人异士,我们巫医这一支,以前可是跟着后土娘娘的。”
语气十分得瑟。
乌玉本着求学好问的精神,顺着他道:“后土娘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