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此时,萧砚的身边,有那么多人,都在疯狂的喊着,要誓死保护三殿下,他也能从这些人的喊叫声中,感受到他们,一定要救下自己的决心,以及那极为珍贵的忠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萧砚的眼睛,只是凝视着,那个从官道上,近乎于踉跄飞奔而来的纤细的身影,他知道,那个正逆光向他走来,正排除万难,正面对着强大的敌人,不畏艰辛,不怕艰难的,向他走来的那个人,就是金漫。
也只有这样的一个人,才能让他,在面对千军万马,被重重围困的时候,心中多了一些底气,仿佛有金漫在的地方,一切困难,和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一切敌人,就会闻风丧胆,哪怕,眼下是一场浴血奋战,此时的萧砚,不仅信心,被方才金漫的一刀劈开,而且,心中想要获胜的那种勇气,那种蛮横的感觉,重新涌上了心头,或许,在其他人眼中看来,他只是,想和太子一较高下,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汹涌澎湃的那一口气,是属于天乾国君的王霸之气。
这口气,显然,险些在刚才,被他弄丢了。胸口片刻之前,那股仿佛被巨石,反复碾压的那种感觉,顿然一扫而光。
萧砚史无前例的感受到了,自己心中的那股,一定要成为一国之君的,不可动摇的决心!
他一边拖着受伤的小太监,一边向
少年将军们的方向,闪身而去,不管,这些孩子们,最后到底,会不会被其他的人,说服倒戈,但是,至少,如果他先展示出信任他们的那一面的话,那么,这些人,就应当也会展示出,相应的忠诚吧?
至少,在和他动手的时候,应该会有一丝的犹豫和困惑,只要这样就够了。
萧砚的视线,锐利的扫过,那些年轻人的脸庞,他们方才的脸上,有困惑、有不解,但是,现在有一半人的脸上,已经带出了,对他的满意,和想要效忠于他的那种服从感,他从出生以来,就是金尊玉贵的皇子,很会从别人的脸上,看出他对自己忠,或不忠的心意。
萧砚想着,看来方才,救下这个小太监的举动,真的,对这些少年将军们有,很大的触动,他想,自己为什么,会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呢?
若是放在平时,放在一年前,他肯定,不会如此行动,谁人不知,三殿下萧砚,是京城里有名的冰块脸呢?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官道上的那么纤细的人影,越来越近,近到,快要跑到他们的进前,可就在这时候。一只长长的弓箭,竟然再次,从暗处飞出。
这把箭,显然,和刚才射杀他的那只弓箭不同,这把弓箭,堪称是弓弩,他的力道,显然更大,射在地上的时候,硕大的箭头,竟然完全定在了
土地之中。
“金漫别过来!这里很危险。”
萧砚下意识的,朝那么纤细的影子,喊了过去,可是,那人虽然,也看到了,这只硕大的弩箭是,如何,被稳准狠地钉在地上,但是这女人,却根本没有一丝,要退却的样子,反而只是改变了方向,左躲右闪,在地上像一条灵活的游蛇一样,快速的逃开。
但是她的方向,她的目标,始终没有改变,只是朝他坚定的跑来。
“这个傻子,如此一来,岂不是要一起送死。”
萧砚不知为什么。被这个,一直坚定的,朝他跑来的人影,弄红了眼眶。
“殿下!你还好吗?怎么眼睛都红了?”金漫跑到了萧砚的近前,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近的可以通过呼喊,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只见金漫的脸色,十分不佳,他的身上,应当是被鲜血染过,可是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绛红色的宫装外服,即便是被鲜血染过,也不过是颜色看起来较深而已,但是,萧砚敏锐的发现了,她应当是负伤了。
不等萧砚回答,就看见金漫已经上前一步,捞过他手里的那个小太监,放在地上,这个动作,似乎扯动了她身上的伤口。金漫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呲牙咧嘴的,朝着萧砚一笑,看了看他,惊魂未定的样子,便知道,他方才做出的沉稳,都是唬人的。
随即笑了起来,好看的狐狸
眼,眯成了他们熟悉的角度,弯弯的,细细的,只是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会觉得魂儿都要掉了。
“殿下这么急的性子,可怎么好?不是说好,我去去就来吗?怎么才走了这么一会儿,殿下就等不及。您不该出来,应该站在那些少年将军身后才是,他们方才,不是已经答应了,要替我,暂时保护你的吗?”金漫一口气说了很多,但是一只保持着她一贯的笑容,春风和煦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轻松,也显然是没有将城楼上那些个家伙放在眼里。
停在一边的马车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的说话和动作,而消耗了太多的力气的太子萧玦,现在也老老实实的靠着马车坐着,看样子状态很是不好,他的车夫回头,仿佛在请示他下一步要怎么做,萧玦微微睁开一点眼睛,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别的命令。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