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清若有所思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清创的动作也慢了一些。
而此时的男人在朦胧间恍了神，自己这是快死了？不，被眼前的人救活了。
萧婉清看他已经恢复，这才拍拍手站起身。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她还赶着见赵医师呢。
男人见她动作本没有反应，在瞧见她腰间玉佩上的纹样后却猛然变了脸色，伸手猛攥住萧婉清的袖子。
绵绵吓得急忙上前要拦，却被萧婉清制止，“公子还有何事？”
男人垂眸，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又嗫嚅着唇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纹样和她的玉佩。
他难道是个哑巴？
萧婉清错愕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霎时间震惊在原地。
男人胳膊上纹的图案，与
皇后塞给她的，那个属于殷柏的玉佩上的蝴蝶兰一摸一样。
“你跟殷公子?认识？”看着男人一脸茫然的模样，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话音落下，男人依旧没有特殊的反应，半晌后缓缓摇头，用手比划了几下，示意自己只知道纹样相同。
萧婉清脑中千回百转，就在此时，巷口本来嬉闹的孩童，在见到一个佝偻的老头时，纷纷你推我搡地作鸟兽散。
老头咂了下嘴，转过身继续慢悠悠晃了晃背上的药篓。
而后扭过头来回打量着昏暗处的两个人，很快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站定，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这法子，倒是见效。”
萧婉清和男人一愣，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面前的老
头身上。“你是？”
“老头子我不值一提，就是对姑娘你的手法感兴趣，你若是不愿说也无事。”
老头挠挠头，晃着酒葫芦不以为意。
萧婉清看着眼前一晃而过，葫芦上刻着的歪歪斜斜的赵字，再一瞄他背上的药草篓子，脑中灵光一闪。
“您是，赵医师！？”
老头白胡须抖了抖，眼神古怪的看过来：“你知道我是谁？”
这可是稀奇事，他云游四方多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此次回京，明日便要离去，这小妮子怎么?
萧婉清得到了近似肯定的答复，兴奋的眼眸都在放光：“当然！我此番就是来找您的，想要请教一二。”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赵启明灌了口酒，若有所思的瞧了
眼萧婉清，挥挥袍欣然应允：“随老夫来。”
萧婉清看了眼老者的背影，又低头瞧着男人，“你能站起来吗？能站起来就跟我走。”
这人身上伤痕遍布，看起来在失忆后流浪了很久，又跟殷柏有联系，不如安顿在东宫做个打杂。
三人在日落前进了京都西角的小院子。
刚迈进去片刻，就有两个小药童蹦蹦跳跳凑了过来帮赵启明卸背篓，红扑扑的面上满是好奇。
“老赵头，这几个是谁？你牌友啊，别是输了又将我俩抵出去刷尿桶。”
赵启明一口痰差点噎在喉咙中，呲牙咧嘴的给了两个小药童一人一个暴栗。
“别给老夫瞎说，这是客人！端茶去！”
会客厅内，到处都是珍稀的药草，被随意堆
放在地上，破旧的古籍在桌几上摞成小山。
看的萧婉清一阵肉痛。
全是医书上看到过的上品，这赵启明，确实如传闻中般古怪。
医者多数仙风道骨，有重度洁癖。到了他这就变成了嗜酒如命，邋遢随性的洒脱样。
“你找老夫，有何事？”
萧婉清正色，伸出纤细的手腕放在茶桌上：“我体内混合了重度寒毒，虽有头绪，但要破除解方。要好些时日。所以？”
赵启明不是磨蹭性子，果断替萧婉清把了脉。
片刻后，他收回手，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小事，我给你开个解方，再辅以针灸，至多几月便能根除，你既也为医者，便不用我操心，只不过太子妃，你如今要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知道自己是谁？